今晚的夜色很好。
漆黑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天边,偶尔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光。
言川搀着受伤的应淮序,还在察看应淮序身上的伤势,谢绾妤的马车隆隆地行驶,从他们面前而过。
透过被风掀起的帘子,言川看到谢绾妤萌动的眼珠白了一眼应淮序。
言川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女子敢这么随便对千岁翻白眼的,谢绾妤还是头一个。
言川慌张地看着应淮序,见他神色并无什么变化,“千岁爷”。
他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空出的一只手上搭着应淮序换下来的大氅,指着远去的马车,“三小姐她们的马车走了。”
“本王难道没有长眼睛吗?”
谢绾妤莫名其妙地白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爽,说话的语气也夹带着枪炮。
言川低头,不敢出声。
应淮序伸出想拿走架在言川手臂上的大氅,不慎扯动了受伤的手肘。
绑着竹片的手杵在原处,“把你手上的那个东西给本王扔了”
“爷,这大氅看着应该是三小姐的,要不还是择日给三小姐送回府上吧。”
言川想着应淮序应该多和谢绾妤待在一起,如此才有机会互生情愫啊!
“还要本王再说一遍吗?”
应淮序推开言川,手搭在其他侍卫身上,朝着马车走去。
***
燕王府。
应淮序躺在床上,大夫将应淮序受伤处绑着的三个竹片解下。
言川站在一旁,全程目不转睛地看着,竹片上还带着干了的血迹,那是手肘处留下的血。
“千岁爷,你这竹片是怎么弄的?”
言川双手拢在腹下,面色凝重地看着应淮序的手肘。
那竹片厚厚的一沓,包得也很不成样子,手肘处的伤口也未曾做过处理。
衣服和破损的伤口紧紧黏在一起,看着都替应淮序感到痛。
应淮序看着那大夫手中的竹片,情不自禁地有种想笑的冲动。
不是说看过吗?怎么还搞成了这样?
“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啊——”
应淮序看着那几块厚厚的竹片,一个人傻笑低语。
“爷”,言川的一句话,将应淮序打回现实,“你,怎么了?”
应淮序抬起头,脸上的笑瞬间没了,面色仍旧是冰冷的。
“刚才你拿着的大氅呢?”
“三小姐的吗?已经扔了。”
“扔了?”
“对啊,爷,不是你说的扔掉吗?”
看着应淮序面色不对,言川双手环在袖口内,低着头。
大夫走后,言川才将今日探子取到的东西递上。
那是一包魏红色的香缨,上面三朵绣着金丝裹边的樱粉海棠花,只有一朵绣上了点着雨珠的碧落枝叶。
“爷,如你所料,今日万岁爷果然没有去王贵妃的寝宫中。”
“这香缨奴才问了太医,确定就是瓦剌之物。”
应淮序凑近香缨轻轻一嗅,确实就是安妃身上的香味。他拉开香缨,将香缨内的粉末倒在绢上,言川将蜡烛的烛光对在绢上,紫色的粉末上闪烁着金色的光。
“爷,接下来该怎么做?”
“放出消息,说本王今日去白麓上狩猎,身受重伤。”
言川低头拱手答“是”,他收起应淮序手中的香缨,将绢中的粉末包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