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去边塞的队伍快赶不上了,还去瞧谢姑娘吗?”
方才赶路赶的有些着急,马车被撞的有些破损,现在再赶路,却不能再急了。温尚辞放慢了速度赶马车,朝着马车里头的姜云起说道。
姜云起从边塞回来有些时日了,如今北方战事吃紧,他不得不赶回去作战,可午膳时听说谢绾妤病倒了,姜云起终究还是慌乱了。
她明明那么狠心,她明明与他一刀两断,她明明喜欢上了别人……可他,却怎么也放心不下她,那个他深爱的姑娘。
他想,再见一见,哪怕就最后一次!
“尚辞,卸掉一匹马。”
他走出轿撵,还不等温尚辞卸下马匹,自己却先动手了。
他满心忧虑,她怎么会病倒呢?是谢老爷的死,她受了打击吗?
她现在,一定很需要我吧?
他骑在马背上,用最快的速度去见谢绾妤,温尚辞跟着姜云起卸下马匹,骑上马背后又跳下,“公子,包裹没拿。”
那包裹里装的是姜云起的甲胄,他不愿穿着那沾满血的甲胄去见谢绾妤,特意换上这一身素衣。
好生不容易才追上姜云起。
可公子敲了几次门都无人应答。
“公子,这么久都没有一个开门的人,谢姑娘应该不在府上。”温尚辞看了看天色,焦急地说道,“也许,是万岁爷的圣旨到了,谢姑娘去宫里谢恩了?”
燕王殿下请万岁爷下旨求娶谢府嫡女谢绾妤的事,此时早已人尽皆知。
可说出这句话时,温尚辞还是有些懊恼,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皱起眉头小声骂着自己。
姜云起几番落在门环上的手,也在温尚辞的那句话后,缓缓垂下。
温尚辞找补说道,“公子,奴才是乱说的。”
停了半日不到的雪又开始落下来,密雪簌簌犹似繁花,姜云起握住手中碧绿的玉笛,轻轻吹响。
他知道,谢绾妤一定在里面,只是不愿意见他罢了!
这曲子,是她最爱的。
温尚辞站在一旁,听着姜云起的曲子,也不自主地跟着悲伤缅怀了起来,他不懂曲子,可他懂人心,懂得公子对谢小姐的感情。
醒来的谢绾妤又何曾不懂呢!
那一曲笛声,早就将她伤的体无完肤了。
惨白的脸上满是她爱他的痕迹,她靠在床柱边上,捂住胸口咬着泛白的薄唇无声地哭泣。
“小姐,我还是去给姜公子开门吧!好歹,也让人家进来喝口茶水啊。”
倾禾看着小姐这般模样,将手中的汤药一摔,也跟着哭了起。
她不明白,小姐明明那么爱姜公子,为何所有人都在劝小姐与他分开,为何连小姐自己也放弃了,不爱了?
“倾禾。”谢绾妤只是想伸手拦住倾禾,却连这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她倒在床沿上,将青玉案几上的汤药打落在地,锦舟姑姑慌忙扶住。
倾禾这才止步,看着地上打翻了的汤药,倾禾小跑到案几旁,将破碎的碗片收拾。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谢绾妤看着倾禾终于妥协的样子,欣慰一笑,“倾禾,不许去!”
不许去,便对了!
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样做才对。
直到笛声骤停,谢绾妤知道,姜云起走了。
“他走了,她就见不到他了,这样,就没事了!”
倾禾听不懂,不知道小姐在说谁,“什么他不他的,公子人走了,药也打翻了,小姐,你这身体还要不要了?”
“倾禾,小姐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锦舟姑姑将小姐手中的汤婆子又换了一个,“后厨还有些药,你再去盛一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