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琦，好消息，温侯大破韩遂军，氐人阿贵归降，生擒韩遂军师成公英，破金城。”
李云义快步穿过齐公府，出现在吕玲绮面前。随着正月十五过去，吕玲绮的心情逐渐好转，不在冷着一张脸。
“爹爹赢了？”
吕玲绮猛地回首，紧咬红唇，一把夺过李云义手中的信纸，仔仔细细的看起来。倒不是信很长，内容晦涩，而是吕玲绮点满武力值的时候，没有正经读书。
别说她小时候洛阳长安乱糟糟的，就算是和平时期，想让吕布这样的武夫好好培养一下自家的女儿，也是很难做到的。
这个时代的主流还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倒不是说女人没有才干就好，而是没有才干，也要有好的德性，即人品。
女人没有蔡文姬那样的学识，也要想办法做一个符合大汉价值观的道德模范。
当然，这是世家的标准，豪族没有那么多标准，弯弯绕。
“温侯出马，还能不胜？”李云义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知道吕布加上徐庶马超法正的阵容不会输，可真正上了战场，还得从长计议。
没人是提线木偶，韩遂野心勃勃，能够雄踞一方，靠的可不是蛮力，而是比凉州人稍微厉害一点的智慧跟混乱的东汉朝廷。
“爹爹在凉州作战，飞雪连天不知旬日，今日报捷，不知援军几日能够出发。莫不是郎君真的想要在开春之后攻取凉州？”
吕玲绮看完信，将信纸折叠起来，水汪汪的眸子看向李云义，她眨巴眨巴，等着一个确切的答案，不能是夏天，最好是春天。
“大军调动及其繁琐，雍州本土无法供应大军行动。万余人的步骑能够出发，却无法影响大局。”
提起这个，李云义也是一阵头疼。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季节僵持已经消耗巨大。想要远征凉州，汉灵帝都做不到的事情，自己还能真能做到。
他踱步，抬头抓住吕玲绮的手道：“你若是信我，便不要问我。我这下令让散关驻军前往仇池，攻陷武都，好叫韩遂二选一，减轻温侯压力。金城一线，还是要从雍州抽调一支精锐骑兵前往金城驰援温侯。”
吕布近况信纸当中已经表述清楚，除了张掖之外，金城也被攻陷。
张掖是小县，无足轻重，只是一颗钉子。
金城则不一样，此地极为重要，是金城郡的治所，即后世兰州。
一郡治所失陷跟一个小县城丢失结果大不一样。前者震动整个金城郡，除了金城之外，还有令居数县顺势投降，将连夜赶制的“齐”字战旗悬挂在城墙上面，接受徐庶的整编。
张掖失陷远远没有在城外的大战引人关注。
成公英败了，败的一塌糊涂。
他的谋划也失算，梁兴回到武威之前，就派人送信，将所有过错推到了成公英身上。再知道成公英被俘虏之后，他更是厉兵秣马，做出一副跟齐军不死不休的架势，准备死守姑臧。
零零种种的信息之外，是更重要的军事部署。
降兵，豪强武装大量转化之后，吕布手中可以调动的士卒有一万人之多，单兵战斗力远远比不上正规齐军，但在战阵上面，却是相差不大。
一万人，这个数目不小，在凉州也算是一方诸侯。有张掖金城等数个城池之后，徐庶占据的土地连成一片，作战更为方便，调动兵力非常顺畅。
在信纸最后一段，徐庶更是保证，梁兴绝对没有独自进攻张掖令居的能力，吕布坐镇金城，就能居高临下，将韩遂堵死在冀县。
“你又在想什么，本小姐叫你半天了。”
吕玲绮将李云义唤醒，大为不满：“赶紧醒醒，荀令君来了。”
荀彧？
李云义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出神许久。
“主公，雍州硝烟再起，还请主公早早做出决断。”
荀彧正色，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知道凉州局势变化，现在见到李云义如此郑重，也分外关心起来吕布。
两相对比，他更在乎凉州，而非吕布。
“一切按照原定计划，小规模对峙，加强金城防御，死死吸引韩遂的注意力。”
荀彧微微颔首，他不负责军事这一块，但各项物资调动都是从他手中经过的。他心中清楚雍州的物资只能支撑多久。
要等到夏收，雍州才能就近调度到足够物资，供给平定凉州的大军。在那之前，吕布没有援军。
“文若你看，散关境内武都氐人众多，粮秣并不匮乏。若是能够拿下，从武都进入陇西，或许有奇效。”
李云义掰扯。
关于凉州的作战计划足以堆满一个房间，无论是荀彧，还是李云义都很清楚进攻武都的好处跟坏处。
好处是武都不难打，唯一的问题就是仇池。
仇池是一座山，仇池山上有仇池城。氐人没有足够能力修筑城池的时候，便在仇池山上大兴土木，将仇池作为自己一部人马的诸地。
没有城池，高山之上的仇池有天然的防御。
此地易守难攻，想要正面攻打很难。
除此之外，整个武都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人或者事务需要特别对待。
“凉州的事情有关云长，荀公达负责，微臣前来，其实另有一事。”
“什么事儿？”
李云义侧目，倒是一时间摸不准荀彧脉络。毕竟这是荀彧，不是一般人。
“主公在冀州严查寺庙道观，还将一个主持送到沛县挖煤，这多少有些不妥。”
荀彧目光炯炯，倒不是要来反驳李云义，而是道教笃信的人不少，牵连下来，谁都有自己的关系网，想要让齐公收敛一些，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不如清缴税赋，对世家豪族开刀。”
嗯？李云义猛地站直，说这个他可不困了。
“是那一州刺史清查到了世家豪族违反大汉律法的证据？”
严惩世家豪族，限制土地兼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事情。这上面李云义可以不上心，不催促，荀彧却是恨不得早一点将世家豪族清理一波。
乱世就该有乱世的样子，既然都在考学选拔人才，不妨趁此机会从豫州开始清查世家，巩固内部。
大汉都收不上来的税赋，现在自己收上来了，岂不美哉？
这样想着，他愈发郑重，这是国之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