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军队已经集结完毕。”
“将军，鲜卑人正在集结。”
“将军，后军已经抵达三里之外。”
“将军，有鸡鹿塞士卒到来。”
一连串的消息汇拢而来，远远没有战意浓烈，神采奕奕的齐军骑兵来的震撼人心。数千军队整齐划一，此刻人人下马，积蓄着最后一波马力。
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赵云有条不紊派出白马义从。骑射，出身幽州的白马义从从来不怕。
得大汉一朝，轻骑兵的巅峰就在幽州，就是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若非麴义的强弩兵结阵，在界桥一战撕碎白马义从的底裤，这一支轻骑兵还能纵横战场。
“夏侯兰，你将鸡鹿塞的的二人连同伏波将军子嗣送往后方。”赵云大手一挥，目光炯炯。军队再度活跃起来，轻骑兵袭扰，给后军时间追赶，给前军休整。
各军各司其职，赵云只是将目光放在一动不动的张绣身上：“你们从鸡鹿塞而来，且回去歇息。”
他虽然不知道鸡鹿塞为什么会有人出现在此处，可衣甲，证明身份的木牌，都显示他们的的确确是齐军一员，货真价实的军侯，屯长。
“回禀将军，卑职想要参战。”赵屯长拱手，抬头与赵云对视：“俺是幽州人，从前是斥候，现在还是斥候。将军让俺做什么都行，唯独去后方，俺不乐意。”
夏侯兰见状，窸窸窣窣的将赵屯长自爆的来历重复一遍。赵云这才微微颔首：“你们两个倒是爷们，愿意参战的话，就去前军待命。”
“我也要去。”
马云禄突然开口，吓了马晖一跳。
姑奶奶，这打仗可不是好玩了，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可偏偏一路向北，他也习惯让马云禄做决定，毕竟是自己大兄女儿，是锦马超的妹妹，有这样的榜样，又能弱到什么地方去。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只能呆在中军，不能上阵厮杀。”
赵云眉头一凝，倒是没有拒绝。此刻前方后方危险性都一样。指不定就有一支鲜卑骑兵正在绕后，直扑自己身后。
大军作战，归根结底还是中军最安全。
“好。”
......
战场以东，日律推演脸色铁青。前方交锋不断，斥候之间的厮杀格外惨烈。仿佛一瞬间，自己四面八方都出现了敌人一样。
可他不信，多年从戎的经历让他很轻易就判断出齐军是从东方来的，其他方向都是分散自己注意力的手段。想要将其击败，还是全军压上去，将东侧的齐军包抄，一口吃掉。
鲜卑人大军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调度，数目更多的斥候被派遣出去，数支千人队也出现在战场上，朝着东方奔去。
此处正在草原之上，鲜卑人疲惫，连日赶路战马掉膘，军士也睡得不好。齐军同样疲惫，从并州出发，辗转上千里，都要在数日之内走完，纵然是清一色的骑兵，骑马步兵，也是人人苦不堪言。
若非齐军待遇天下第一，又有军规压制，军士早就闹腾起来。
“是白马义从！”
清一色的白马出现在战场上，令人窒息。鲜卑人不少都跟白马义从打过交道，知道这一支创立于公孙瓒，在幽州与乌桓人鲜卑人作战十数年的精锐有多犀利。
人尽皆知齐军精锐骑射马马虎虎，唯独白马义从是例外。幽州边地情况复杂，公孙瓒连年跟乌桓人作战，将他们的本事学了七七八八。骑射这样的乌桓人看家本事，白马义从更是熟稔在手，手中长弓长枪，硬生生闯出一番名头。
“不过千人，杀上去！”日律推演脸色不变，大手一挥便有一支骑兵冲了上去，呼喊声驱散败退而来的斥候，用箭矢开路。
白马义从冲击速度很快，他们熟稔骑兵作战，手中长弓不断拉满，一轮箭矢之后，头也不回的往安全的地方拉扯。
反复两三次，鲜卑人满腔怒火被箭雨浇了一个透心凉，士气大跌。同样是六十步的距离对射，白马义从人人披甲，箭矢便是泼洒而来，也只有几个运气不好骑士战马被箭矢射中，摔下战马。
鲜卑人羽箭再多，也在暗暗叫苦，他们不断飞扑而去，眼睁睁的看着密密麻麻的箭矢呼啸而去，刺穿甲片，倒挂在甲胄上面。马背上的白马义从生龙活虎，一波反击之后，立马抽身而走。
空中密集的破空声呼啸而来，尚且建功的鲜卑人的惨叫连连。同样是弓弩，大汉的弓弩就是比鲜卑人的射程更远，威力更大。
而真正主宰战场却不是轻骑兵，而是数目不过三百，人人披着铁甲，战马也覆盖着甲片的重骑兵。
在另一头，赵云冷冷看着正在拉扯的白马义从，看着鲜卑人不断分兵，想要绞杀出现在战场上的齐军。
他不动声色的调兵遣将，将各部人马调配到之后，他不在等待。
“重骑兵冲阵，轻骑兵撕裂鲜卑人的军阵，白马义从包抄鲜卑人，袭扰他们。步兵压制。”
一道道军令传达之后，最先上马的重骑兵数目最少，他们战马都选用的凉州战马，而非幽州并州的蒙古马前身。这年代孕育马种仍旧处在非常原始的状态，能够挑选出来，用于重骑兵的战马少之又少。
反倒是凉州靠近西域，大片草原上面的马群载重更强，短距离冲锋速度也更快，这是凉州战马的优势。
凉州战马的劣势也十分明显，首先在长途奔袭上面，幽州并州的战马耐力更强，这些，蒙古马的祖先以吃苦耐劳著称。
蒙古人正是骑乘蒙古马席卷整个亚洲，东欧。
马云禄空着双手，惊魂未定。当听到赵云理所当然的话语时，她瞪大眼睛，只见重骑兵出阵，轻骑兵也将骑弩放在马背上，准备出击。
她忍不住要问：“将军为何要跟鲜卑人正面对决，难道不能先摧毁草场，再将鲜卑人部落一个个降服？”
“草原很大，云必须在下雪之前，将西部鲜卑击溃，只有这样，未来一年草原上才没有成建制的鲜卑人与齐公为敌。”
“那也可以等到鲜卑安营扎寨......”
“那样会死很多人。”赵云挥手打断马云禄还未说完的话，剑指鲜卑人军阵：“马姑娘有所不知，我齐军要的就是一战打垮西部鲜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