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平无主，却又自己的统治者。马腾对这类地方一向是只收钱，不会派驻兵马。
可随着李云义的兵锋指向凉州，催城而来的压力让富平等地的豪族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还是老老实实献出人口土地，归顺齐军。
乱世当中，有枪便是草头王。豪族称王称霸惯了，不管是董卓李傕郭汜，还是韩遂马腾，他们都小心侍奉，献上牛羊金银之后，便不再被为难。
都是求财的，地方豪族听话，便无人管他。
唯独齐军治民太过厉害，税收政策随着的商队早就传遍整个凉州。
凉州士人心态平和，他们被马腾韩遂等人欺负数年，早就盼着朝廷大军到来，将自己从水火之中拯救出来。
豪族们却跟马腾韩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族长，马寿成真的去了邺城，他的家眷也出了金城，去番须关了。”
金城发生的一切，很快传到富平来。马腾的一举一动牵动人心，决定整个凉州的走向。
就在马腾被齐公招降之后，全凉州的诸侯，豪族才发现。好像整个凉州只有马腾一个人被招降了，与马腾平起平坐的韩遂正在串联地方豪族，羌人氐人对付齐军。
“他去了就去了，俺们总不能眼巴巴的凑上去，去当齐公的狗吧？”
族长拍桌子瞪眼，愤怒异常。天天枯坐，等于天天等死。
韩遂跟鲜卑人的谋划瞒不住他们这些土著，也瞒不住在城外开始出现的齐军哨骑，斥候。
二者相辅相成，与北地南边传来的消息融为一体。他娘的北地一半归了齐公，一半还是听天由命。
至今见不到任何使者，也没有承诺日后待遇的地方豪族们无能狂怒。
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韩遂来了听韩遂的，齐军来了听齐军的。
“也不是不能。”有人嘟囔，声音不大不小，让人无法忽视。
“土地人口怎么办？”族长看着远处，只是淡淡说道。
乱世正好是土地兼并，藏匿人口的好机会。眼看着家族一步步壮大，谁愿意自己口袋里面的钱财，土地重新交给齐公。
他们都是天下大乱后的既得利益者，在富平乖戾惯了，怎么可能满心欢喜的接受齐公的统治，成为顺民。
“你在担心什么？”族老忍不住道：“这是你能决定的？你有这个能力能让齐公饶过你一个人？”
族长苦涩的笑笑：“没有......正是因为没有，俺才能等等，再等等。”
“报！安羌将军部下到来。”
正在热烈讨论的时候，却是有人到来。打着“韩”字旗号的成宜大步而来。
他龙行虎步，一身皮甲被擦得锃亮，见到富平贺氏族长，饱经风霜的脸颊上也挤出一分笑容：“劳烦诸位了，这富平今日起，便是安羌将军治下城池。贺老哥做做县令如何？”
族长哑然，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面对数十甲士，选择妥协。
他娘的富平县令，说是县长还差不多，这一差事要是齐公委任，贺家族长倒是巴不得。可韩遂，那玩意儿真的能够打败齐军？
“宽心，此番我家大人聚集十万大军，足以与齐军一较高下。”成宜信心十足，凉州叛军横扫凉州，在三辅作乱数年。若非大部分羌人不愿意去三辅之地跟西凉军作战，也不会有去年的惨败。
今年卷土重来，韩遂军力不足，可羌人人多。百万羌人足以拉出十万大军，横扫整个凉州。
韩遂心中敬佩，却又不得不感激李云义的冒失。齐军的人口政策，土地政策对百姓来说是好事儿，可羌人贵族，头领都是吸自己族人鲜血的。
现在齐公要让寻常羌人获得自由，这些贵族如何坐的下去？
屁股决定脑袋，韩遂只能招兵买马先从好兄弟马腾的家眷下手。
......
金城在金城郡（兰州），一路向东南方向前进，穿越汉阳郡，过了凉州治所冀县之后，便是原本属于司隶的右扶风。
这一距离长达数百里，道路崎岖，当中又有无数城池横贯之前。
凉州边地城池谈不上多高，却也雄峻，每一座都要无数死人，才能堆下来。
“马夫人，与诸位贤侄久等了。”
冀县如今归属于韩遂，他屯兵于此，见到马腾妻子的时候，笑靥如花。
虽然他跟马腾政见不一，根本就没想过投降李云义。可在亲密战友投降之后，韩遂仍旧是心中凄凄，下意识的想要拿捏马腾的妻子。
可事到临头，他却又犹豫起来。
毕竟是马腾的妻子，又不是李云义的，更不是关羽跟荀攸的。他们真的会为了马腾的妻子就对自己网开一面？
“安羌将军说笑了，我等妇孺前往长安，一路上多亏将军麾下军士。今日到了冀县，不知那一日能够出发前往长安？”
马夫人并非羌女，而是马腾后来取的正妻，世家女，颇有见识。
此刻见到韩遂，她心中难免忧虑，想要离开冀县。
“最近羌人作乱，多则三五日，短则一二日，便许诸位前往长安。”韩遂目光幽幽，没有立刻拦下，而是目送他们回家、
“岳父。”韩遂身边的猛将阎行见自己岳父犹豫，忍不住道：“马腾背叛俺们凉州军阀，正好借此机会掌握他的家人。”
“彦明有所不知，马寿成的家人若是在我手中，并非好事。”韩遂目光阴冷，冰寒彻骨：“马腾在凉州簇拥不少，这些人日后都会成为你我与齐军作战的阻碍。”
“磨刀去，该杀人了。”
韩遂咧嘴一笑，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阎行不动声色的点头，清楚这是自己岳父的一惯性格。说做就做，绝不迟疑。
西凉叛党是利益联系而成的群体，自然为利益驱使。不管是韩遂还是马腾，手下都是利益既得体。这些人并非谁都支持李云义入主凉州。
尤其是掌握生产资源的大佬。
马腾人不在凉州，但他的家人，除了不在凉州马超马铁之外，其他人都得死！
“准备一下，送他们去死，不要再凉州境内，到了司隶之后，让氐人羌人去做。”
阎行起身要走，身后却蓦地传来一个声音，让他不寒而栗。
“诺。”
阎行重重点头，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