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的一声碰撞,曹休狞笑一声,年轻的俊脸上面露出一抹残忍,这些泰山贼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一个算一个,都该杀,该死!
孙观他是认得的,这张脸他记忆犹新。在下邳城下,臧霸被自己杀败,就是此人冲杀出来,将臧霸抢了回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个想杀人,一个想活下去,刀枪碰撞,三五回合倒是分不出胜负。
“力气倒不小。”两马交错,曹休咧嘴冷笑,露出一抹残忍:“你们泰山贼都在山上,马术稀疏,马战更是垃圾。”
“现在还不下马投降,叫三声爷爷,好叫我饶你一条狗命!”
孙观拍马过来,他眼看自己被曹军包围,虎豹骑围成一个圆圈,一双双择人而噬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直叫他冷汗直流。
可那曹休少年得志,那肯放过嘴炮的机会,不断讥讽孙观,想要乱他心智。
“乃公才是你爷爷。”孙观厉声大叫,眼眶发红,心中默默想到臧霸,想到自己的家人,想到素未谋面的李云义,料想到自己死后的一切。
他目光坚定起来,两马交错的时候,狠狠的一刀,让曹休脸上笑意浓烈起来,冷不丁一枪刺向孙观胯下战马。
乌青色的乌桓马一声嘶鸣,轰然倒地。马背上的孙观一心对敌,那想过曹休手段如此卑劣,在斗将的时候,对自己的战马下手。
“贼子尔敢!”他大声呼喊,一个翻滚,从骑士,变成了步兵,无比哀伤的看向自己的战马。
我命休矣。
孙观一声哀叹,双手握住环首刀,冷冷迎上去的时候,耳畔如雷的马蹄声变成最华丽的伴奏,一点一点激昂起来。
“应敌!”
虎豹骑当中另有军官呼喊,仿佛是回应一样,如雨一样密集的箭矢呼啸而来,顷刻间便让密集的虎豹骑稀稀拉拉。
这一支虎豹骑被分出冲阵,多是着甲的甲士,身上并未背负弓箭,面对箭雨,只能被动挨打。
“直娘贼,你埋伏你爷爷我!”
曹休肝胆俱裂,恶从心底升起,催马就要杀孙观,以泄心头之恨。
“铿!”
刀枪碰撞,失去战马的孙观如遭重锤,整个人都被挑翻在地,身上的鱼鳞甲,更是多了一处孔洞。
“咳咳。”
孙观倒在地上,咳出鲜血,得意的大笑起来:“曹休小儿,青州军已至,我家主公来了,尔等曹军,都要为我陪葬。”
他笑的大声,心神却恍惚起来。
“贼将休走!”
另一边有快马而来,青州军同样选择了最霸道,最硬气的冲阵,数百骑兵直接横冲而来,为首的赫然是一员国字脸悍将。
“张辽?”曹休大惊失色,他是知道张辽的,知道此人是吕布麾下战将,刀法一流。
当下又有数百骑策应,不能敌!
“撤军!”
曹休大吼一声,正要逃窜,却忽的瞥见地上面带讥讽的孙观。
恼怒当中,他策动战马,飞身而过的时候,将手中长枪刺向地面。
“直娘贼,乃公迟早要杀了你。”孙观吃痛,险些晕厥过去。
那张辽一声不吭的催动战马,手提钢刀,不过数十息,距离曹休便只有七八十步。
剡县城下,曹休魂飞胆丧,他只剩一柄环首刀,不敢迎战。
好在剡县愈发近了,再过数百步,便能抵达城门,进入城中。
他忍不住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回头瞥了一眼。
只见张辽勒住战马,从背后取下一张一石强弓,又捻指抽出一支长箭。
一张,一松,羽箭破空而去。
“不好!”
曹休拼命躲避,却只听“咻”的一声,反手捂住后背,应声而倒。
“倒是曹家骁将,手段阴毒。”张辽暗暗摇头,这曹休手段太过阴鸷,刚才杀马的模样他看在眼中,杀意比寻常多了几分。
他最恨斗将时不守规矩的废物。
“收敛尸体,斩下脑袋腌制,兴许日后还用的上。”他随口吩咐,虽不是青州军正式的将领,却获得独领一军的机会,算是提前进入状态。
一个曹休,不过是开胃菜,姓曹的人还有不少。
当下青州军收敛兵马转身回到旷野之上,原本被在臧霸选定作为大营的荒地平整之后,只有黑烟不断上涌。
大量泰山贼忙里忙外,用一切可以装水的物件,拼命救火。
“交令,张将军。”张辽找到张庭,拱手后好奇道:“曹军烧了多少物资?”
张庭没接印信,苦着一张脸道:“徐州连年战乱,本就贫瘠。今日泰山一部人马的粮秣不被烧了七七八八,最多五日之后,粮秣就要使君供给了。”
“什么?”张辽瞳孔收缩,坏消息让他无心上报战功,只是说道:“我这就去拜见使君。”
“使君就在北面野地上,你自寻去便是。”张庭苦着脸指挥救火,抢救。他这“御林军”统帅,还是李云义的大管家,许多事情都要他经手。
野地荒草萋萋,本应是农田的地方,却没了主人耕种,只剩骸骨散落在原野上面。
李云义面对徐庶,倒也自由,只是道:“从此刻起,每半个时辰,都要派出哨骑,在分出五百骑兵前往东海之滨,尽快与太史将军联系上。粮食至关重要。”
徐庶面色凝重,人都是要吃饭的,干饭这种极为重要的事情,他不敢拖延,尽心布置去了。
“李使君,是霸无能。”臧霸面带忧色,杀掉曹洪的心不知道生了多少遍。若非曹洪突袭,他的营地也不会在仓促之间被攻破,孙观也不至于昏迷不醒。
这一连串的失败就是因为自己贪功冒进,还没安营扎寨,就想要先一步围城强攻,被曹洪杀了一个以逸待劳。
“不碍事,曹军此战后,再无余力出城,臧将军大功一件。”李云义笑笑,正要进一步安抚拉拢臧霸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李使君,是不是没粮食吃了?”吕玲绮跟张辽联袂而来,前者知道张辽来意之后,自觉无聊,便跟了上来,抢先发问。
“吃的暂时不缺,缺的是帐篷物资。”时值四月,昼夜温差不小,还没到盛夏可以露天睡觉的地步。
军中更是人多口杂,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瘟疫。
“这如何是好?”张辽皱眉,想不出办法。
“使君谈笑自若,必定有办法应付了,文远叔父您就别添乱子,问东问西了。”吕玲绮翻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