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新的梦境(1 / 1)

话音刚落,安若眉自嘲一笑,显然,她心知肚明自己的问题有掩耳盗铃的嫌疑。

只是,叫她怎么甘心呢?

乔黛并没有顾忌她的情绪,直截了当戳破她最后的希望,“显而易见。”

安若眉眸光黯淡。

钻石项链是妹妹安若雅斥巨资购买并赠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十分珍视。

“为什么?”

安若眉百思不得其解。

她和安若雅是双胞胎姐妹,自幼形影不离,上的是同一所小学、高中,大学也在同一座城市。

哪怕她们各自步入婚姻的殿堂,联系也并没有减少。

只可惜,若雅遇人不淑,婚后一直闷闷不乐,安若眉费心费力地帮助她结束了痛苦的婚姻,怕她一蹶不振,还特意带她去旅游散心。

生活中嘘寒问暖、钱财上无限支援,她这个姐姐当的问心无愧。

所以,为什么会沦落到这地步?

安若眉恨不得立即与安若雅对簿公堂,问清楚后好骂死这个白眼狼。

但理智到底尚存。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稍稍缓解了愤懑的情绪,“乔大师,宗清的官非和钻石项链有直接关系吗?”

“没有。”

安若眉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地,“那我该如何化解呢?直接丢了就行吗?”

说话间,一行三人已经到了单元楼下,胡宗清刷卡打开单元门,让乔黛先进,至于他,则落后一步,轻轻地拍了拍安若眉的肩膀以示安慰,“咱们上楼再说吧。”

新房在八楼,电梯门开后,胡宗清大步流星走出电梯间,先一步打开了房门。

“乔,这房闷了一个夏天,残留着一些甲醛味,您忍忍。”

安若眉还没得到该如何化解的答案,正想要再问一遍,就见乔黛跟着胡宗清进了家门。

她只好囫囵把话咽下。

乔黛在胡宗清出声提醒后,迅速掐了个手诀,用以屏蔽难闻的甲醛味。

紧接着她从玄关开始,半眯着眼慢慢打量四周。

胡宗清和安若眉大气也不敢喘地跟在她的身后,就这样,从玄关,厨房,客厅,主卧,最终到了储藏室。

将近四平米的储藏室空荡荡的,一眼便能看清全貌。

但偏偏就是这么个小地方,乔黛却蹙眉停住了脚步。

“乔大师,是这里有什么古怪吗?”

安若眉环顾四周,愣是没发现丁点蹊跷之处,这会儿,她甚至已经忘记了钻石项链这档事。

“对。”

乔黛帅气地打了个响指。

伴随着清脆的响指声,密闭的空气出现了层层叠叠的涟漪,当涟漪散去时,储藏室的角落里,垒着好几百摞的百元大钞。

胡宗清:!!!

他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眼睛揉得通红,百元大钞还在。

“不可能!家里是有监控的!”

胡宗清只觉得整件事都透着诡异,但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乍然在脑海中出现。

他惊恐的目光落在安若眉脸上。

“我记得你和我提过,你投资安若雅开了一间装修公司,咱家的装修就是她负责的。”

连亲姐姐都敢害,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如此一来,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安若眉愣愣地回望着胡宗清,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还是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相比于钻石项链,这足以能把丈夫送进监狱的百万现金,才是给了她重重一击。

此时此刻,她耳边还萦绕着妹妹关切的声音——

“姐,我找了个厉害的大师给你和姐夫的新房看风水。姐夫当官的,避讳这些,你别告诉他。”

“不麻烦,你对我这么好,我当然也要对你好。”

安若眉腿有些软,她踉跄地后退一步,幸好扶住了门框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哦不,安若雅比蛇还恶毒,这是要她全家都万劫不复啊!!

胡宗清见惯了大风大浪,短暂错愕后,他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并不是说,在他家发现了巨额现金,就能判定他贪污受贿,金钱的来源是需要确凿证据的。

安若雅只是个马前卒,她的身后势必还有一群虎视眈眈、试图把自己拉下马的人。

想必这些人已经设好了套,就等着他主动往里钻呢,一旦他被扼住了把柄,这些巨额现金会让他百口莫辩。

胡宗清的面上,一抹凌厉之色稍纵即逝,令人不寒而栗。

他又不是纸糊的老虎,既然敢惹到他头上来,那就得做好自食恶果的准备。

“乔。”

之前,胡宗清对乔黛多多少少有些质疑,但此刻,完全心悦诚服,他甚至虔诚地对着乔黛鞠了一躬,“谢谢您。”

糟心事就那么多,对手也就那么多,他心头隐约已经有了猜测。

之前是敌暗我明,现在是敌明我暗,破局易如反掌。”

“还有影响我太太运势的钻石项链该如何处理?”

乔黛不以为意地走到安若眉身旁,右手轻轻在项链上拂过,“好了。”

钻石表面没有任何变化,在灯光的折射下,依旧璀璨。

其实安若雅根本没想害死安若眉,不入流的小把戏而已,所以乔黛处理起来特别迅速。

“报酬该怎么给您?”

虽然谈钱俗气,但不谈钱显得他很不懂事,“我很快就调回申城了,有棘手的事尽管来找我,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

这是一个极有份量的承诺。

乔黛瞥了一眼安若眉,对方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我的微博有捐款账号,你看着捐就行。”

反正她也不缺钱,倒不如通通给钱老去做慈善,一举两得!

没错,以后都这么办!

“既然你们的麻烦已经解决,那我先走了。”

乔黛不给对方的说话的机会,按照原路返回车中。

一路上,安若眉悲伤的模样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明天小姨就要来了。

想到小姨那张干干净净的脸,乔黛有些头秃。

如果小姨有情况,妈妈会和安若眉一样悲伤难过吗?

简政正浏览着新闻,感受到副驾的动静,他偏头望去,他纳闷道,“黛黛,怎么愁眉苦脸的?”

“你不是向来自诩元气美少女吗?”

“来让我听听,美少女碰到什么烦心事了?”

乔黛被爸爸诙谐幽默的语气逗乐了,眉眼弯弯,“没有。”

稍稍停顿片刻,她佯装漫不经心地问,“爸,小姨是个怎样的人啊?”

这问题可把简政问倒了。

结婚前,他做了无数攻略,得出了一个结论,小姨子这种生物,除了表面上的客套,私下必须得敬而远之,鬼知道什么时候会招惹出事儿来?

所以,他和盛思的关系只比普通人熟一点。

“你小姨挺好的。”

“没了?”乔黛等了半天,没了其他动静。

“没了。”

一时间,乔黛竟无言以对。

简政似是察觉到了女儿的无语,他握拳抵唇轻咳一声,尴尬道,“真的。”

就在父女俩大眼瞪小眼时,沱西岛上的简叙宁,再一次陷入了噩梦中。

只不过,这一次的噩梦,是先前两场梦境的延续。

【病房的门‘哐啷’一声被暴力推开,双目红肿的盛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盛意旁,她俯下身紧紧抱着冰凉的尸体,嚎啕大哭。

“姐,我是思思啊。”

“求你睁眼看看我吧。”

简叙宁虽然心头溢满了痛苦,但看着白发斑驳的爸爸,崩溃痛哭的小姨,他只能强忍着悲伤。

缓了又缓,他才迈着麻木的腿走到盛思身旁,“如果妈妈还在世,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副模样,人死不能复生。”

这番话说给盛思听,也说给自己听。

盛思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很快把白布浸得湿了一块,冷不丁的,她扭过头,瞪着赤红的眼,“医生不是说她的情况暂时稳定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说啊。”

简叙宁嘴唇嗫嚅,良久,他闭了闭眼,“我找到妹妹了,她死了。”

盛思脸上的表情骤然凝固,只呆呆地呢喃,“找到简姝了?”

“死了?”

她腿一软,像是丧失了所有的支撑力,半个身体瘫倒在地上。

简叙宁连忙去搀她,却被她大力挥开。

盛思又哭又笑,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落到她的手臂上,灼人的厉害,“原来姐姐是被我害死的。”

“这都是报应,我的报应啊。”

“哈哈哈哈哈哈。”

这番话,就像一根细细尖尖的针,在简叙宁心头扎了一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简政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盛思身旁。

他就像一头困兽,嘶鸣着做最后的挣扎。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盛意的病来势汹汹,蹊跷极了,常规医学治疗手段基本无用。

他私下调查了个底朝天,仍一无所获。

“你姐姐是不是你害死的?”

盛思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听的笑话,她仰起头,冲着简政‘咯咯’笑了起来,“害她?”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她,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她能健康地活下去。”

都说长姐如母,盛意的存在贯穿了她的整个幼年,她尊敬盛意,佩服盛意,爱戴盛意,她以盛意为荣。

简政被她扭曲怪异的表情慑住。

倒是简叙宁开口了,“妹妹的失踪和你有关。”

他并非无的放矢,结合着盛思过激的反应,和那一句“原来姐姐是被我害死的”,这推论合情合理。

可正因为如此,简叙宁才不可置信。

从小到大,除了父母以外,小姨是对他最好的亲人,更是在生活里给他提供了无数的帮助。

“是吗?”

盛思身形骤然一僵。

“是吗?”

如果盛思愿意,她有一万个借口,可以把这件事敷衍过去,但对上简叙宁痛心疾首的眼神,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良久,她颓然地垂下头颅,似是忏悔,“是。”

话音刚落,简叙宁的脑子‘轰’地一声像是爆炸了似的,心间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脸色也变得像窗户纸一样煞白。

“为什么?”

“你知道妹妹走丢,给我们家带来多大的创伤吗?你口口声声爱妈妈,你怎么舍得她终日以泪洗面?”

“盛思啊盛思,你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安慰我们?”

最后一句,是简叙宁吼出来的。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竭力忍住。

“不管你信不信。”

盛思双手撑着冰凉的地砖,缓缓站起身,她一字一顿,“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此时,简政终于回过神,他对盛思并无深厚的感情,听到女儿失踪竟是她的手笔,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倒流了,这十多年的委屈心酸痛苦如火山爆发。

“你个贱人。”

他狠狠抽了盛思两巴掌。

力道之大,令盛思两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火辣辣的疼。

“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你现在满意了?”

盛思牙齿死死咬着嘴唇,口腔里弥漫着铁锈味,她眼神空洞,透着一股子心如死灰。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地步呢?

明明一开始,她只是想恐吓一下简姝啊,她真的讨厌死了这个带走姐姐所有宠爱的孩子。

她嫉妒的都快疯了。

可谁能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巧合,简姝真被人贩子带走了,得知消息的刹那,她简直五雷轰顶。

怕姐姐一怒之下再也不理她,她一直隐藏着这个秘密。

“你知道简姝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她明明可以当个无忧无虑的公主,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刽子手!”

简叙宁眼里噙着泪,喉咙口哽哽作响,“她本来可以活着的啊。”】

简叙宁猛地惊醒。

房间昏暗,唯有空调‘呼呼’吹着冷气,他的后背沁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半阖着的眼中,还隐匿着未散的惊惧情绪。

他起身下床,倒了一杯凉水,一饮而尽,这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这是第三场梦境了,简叙宁不知道又会折磨他多久。

和前两场梦境不同的是,如果小姨真是罪魁祸首,他根本没法保持无动于衷了。

简叙宁双手紧紧握着玻璃杯,不禁陷入了深思。

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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