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的妖界正不可避免地蓬勃生长,也许那哪一天就是秦天脚边某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妖崽子手持镰刀去收割天凡两界高手的头颅——那自然是很久之后了。
如果秦天没能扭转这个世界走向湮灭的趋势,就连此刻脚下站着的这片大地也会一同消失不见。
“嗯来到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只要三大帝座归位,三界就会开始大崩塌!但这些征兆现在都提现在大道的坍塌上,寻常人物根本连发现这种征兆的资格都没有……”
妖界的再度崛起固然可怕,但周期远远超过了这个纪元崩塌的时间,也许一切在开始之前就会不复存在!
这是一个很少人会察觉到事实,如果没人去阻止的话,势必会将三界都彻底毁灭掉!
秦天来到城内一座高阁,眺望这座如同蛰伏巨兽般的超级大城,眼中多了几分坚毅。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也传来了一道沉厚的声音。
“这位朋友似乎有着诸多烦恼,不知道可愿意与本阁主分享?”
秦天背负双手,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豹主。
“有些烦恼即便知道了也无法解决,又何必多一个知情者?”
豹主呵呵笑道:“果真有什么烦恼是本尊解决不了的,倒是真教我好奇!”
秦天转过身来。只见一个浑身被雪白毛发覆盖,面容俊朗的瘦高男子一步步走来。
空中楼阁阁主蛮荒雪豹,人称豹主,即便高阁上来客如云,鲜有人见他露面,这一次却主动出现,向秦天搭话。
对于这种大妖,秦天全盛时期自然不需要放在眼里,但这一刻却要小心谨慎。对方身上并无敌意,就像是字面上所说的那样,豹主只是对于自己有所好奇而已。
豹主道:“拟化人形对于妖族来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难的是妖力内敛,不释放出来。我能感应到你体内有十分强盛的力量,并不展露头角。”
“即便是这样的天才人物也无法解决的烦恼,才让豹主你这么感兴趣吗?”秦天探出手,一股苍白色的火焰从手中诞生。
天魁与天钺的力量结合,就形成了冰冷的火。
而这团火正在急剧地收缩、盘旋,发生着不可逆的瓦解和崩塌。
最终,消失不见!
豹主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如果这是小事,未见得困得住阁下的心。但如果是大事的话……”
如果是大事件,恐怕还轮不到他们这个层面的人物去操心。
秦天没有任何情绪地看了这个大妖一眼。
很寻常的一头老妖,拥有不俗的修为和心智,如果能沉得住气的话,再进一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他的好奇心未免太重,除非他拥有如同古帝境或者造化星辰诀这样的东西,能够有恃无恐!
秦天淡淡道:“如果是大事的话,豹主就不会问我了。”
“既然如此,咱们不如换一个问题,不知道阁下的本体是什么?如何修炼至这种实力却没有帝境修为?”
豹主见风使舵,立刻换了一个话题。
但这个话题同样敏感,秦天也用了一个十分微妙的说法来推脱。
“吾乃业火成道,心中有一丝火种,如若展露不会是好事,豹主只怕也不会想看。”
火焰,在妖族之中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因其本身并不是生物,而是后天通过灵元得到灵魂神识,从而成道,此类妖族一般没有氏族,天生地养,性子极野。
听到业火二字,绕是化神境界的豹主也不敢小觑,收了心中那份高傲,道:“相逢是缘,道友如果不嫌弃的话,豹某愿与你以兄弟相称!”
他这么一开口,本以为会是十分讨好,没想到秦天却是投来了一瞬间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十分冷静地道:“恕我直言,结交一个火妖对豹主而言绝不会是一件好事,我自然想与大妖们结识,称兄道弟未尝不可。但是……”
话已至此,如豹主已经心领神会,笑了笑:“既然道友有难言之隐,我也不会强求。既然到了焚天大都,你只管报上我的称谓,无人敢为难你。”
秦天倒是并未在意,临走只留下一句话:“你身上的伤快要藏不住,此法非妖族本法,点到为止。”
声音虽然平淡,却如惊雷在豹主脑海之中炸响,他再追出去找,哪里还找得到刚才那自称火妖的青年?
这边秦天已经迅速换了一身行头,化作一个一丈多高的魁梧蒙面人。这种身材的人士如果在凡界行走一定十分引人注目,可在这里反是稀松平常,甚至不乏数丈的猛士招摇过市。
妖界,是一个化异常为平常的世界,这里充满着未知和变化。
“一动一静,一阴一阳,一巨一细,一高一低。”
秦天脚踩古都的青石板大道,眼中似有大道法则浮现。
他漫无目的地游荡,谁也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得到他口中用晦涩难懂的古语不断地吟唱着什么,一步又一步深深踩入地面,就连历经数百年风雨考验的石板都在动摇,差点被震出裂缝。八壹中文網
这时一支独角兽妖战队匆匆奔入城中,沿着南北贯穿的中央城道横穿而过。他们来势汹汹,仿佛是要来讨债一般。只有城内的原住民知道这是关外的一支骁勇善战的骑兵队,要打城内走捷径,此事经过了大都各大统治者的点头同意,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两边的商贩迅速将自家的货物撤走,路边的过客也是十分识相地将道路让出来——独角兽身高丈许,一脚就能踩死帝境修士,谁也不会愚蠢到留在路上当炮灰。
可正有这么一个人,他披着浅灰色的短袍,兜帽几乎遮住了一整张脸,他身高与独角兽齐平,如同孤魂野鬼一样在空荡荡的街上缓慢游荡,似乎并未注意到周围发生的变化。
此人正是秦天。
谁也没有发现他走过的道路已经被荒古灵元留下了十分复杂的印记,这些印记从城南一直蔓延到城中水域附近,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