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对方手中的法器,秦天就能料定占据此地的修士之中必定存在宗师级的铸器师。灵元扭曲节杖,这种法器严格来说不算在兵器一类,属于较为罕见的阵法型法器,而且使用者需要不断使用灵元来稳固阵法,中央地区需要有铸器师本人每隔一段时间进行调整。按理说这种麻烦而且收益不大的法器早在几千年前就被淘汰了,没想到还有人特意传承了下来,在这样的山丘地形,倒是能够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掩蔽效果。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草腥味,还有伤口化脓扩散出来的腐臭,可以料定有一部分修士身负重伤,回来不久就死了,尸体无法得到处理,只能简单地埋在附近。除了腐臭味之外,这阵法内的一些灵元也显得十分紊乱,秦天几乎可以断定在承天修士之中起码混杂了两个仙桥修士,亦或是更多,而且这些高阶修士并未处在巅峰状态,气息之中呈现几分萎靡之色,这恐怕也是他们没有出手的原因之一。
荒古灵元从体内覆盖向体表,一层肉眼不可见的薄膜覆盖在秦天的身体表面,抵挡掉一切来自外界的气息,这其中的远离跟灵元扭曲节杖大同小异,只要不直接被发现,秦天在小范围内移动不会释放出任何气息,就像是一个死物。
与此同时,在这片洞府之中的某处,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脸色苍白地吐出一口污血,她捂着丰盈的胸口,声音有些沙哑:“还没有找到仙灵元吗?”她自己自己的内伤已经支撑不了太久,这趟铤而走险是为了保命,没想到一个小小云罗居然这么难攻陷!
左右忙递过去湿毛巾,道:“胤国境外有神秘修士拦路,去往水域的人也迟迟没有消息,现在只能靠新凰古都那边……”
“混账!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女子大怒,将那女婢踢翻在地,所幸她气力衰微,否则就这一脚踢过去,寻常人已经暴毙。
男人掀开帘子进来,皱了皱眉,“看样子是落空了。银澜,你也不必着急,你的内伤一时半会儿不至于继续恶化,咱们总能拿下这里的。”
名为银澜的女子捂着胸口,那里有一个难以发现的创口,似乎是被利刃所伤,难以愈合。她美丽的脸庞也因为剧痛而扭曲得不成样子,歇斯底里地发泄道:“宫明觉,你再说一句风凉话,老娘就拧下你的脑袋当装饰!”
“好好好,”宫明觉敷衍着,不断抚摸着脸上那道疤痕,“要不是为了救你,老子还是个美男子。也罢,大家都是一千来岁的老东西,驻颜有术又怎么样?银澜你在乎的难道真是自己的性命?”
银澜呸了一声,“仙灵元好处多多,不抢白不抢,在天界游荡这么多年,还不是靠掠夺过来的?这帮崽子死了,大不了再雇佣一批,承天的狗犊子有大把的把柄在老娘手里,每一个的命都是我的,有什么好忌惮?抢就是了。”
宫明觉沉吟着将视线投向南面,“这次咱们多半啃到了一块硬骨头。”
女人嘟囔着“大惊小怪”,忽然又脸色微变:“有人靠近咱们了。”
宫明觉一愣:“我怎么没感觉到。”
“女人的直觉。”银澜拔出腰间的短剑,一个翻身割开营帐,面前便是一柄漆黑的剑。
手持黑铁剑的秦天在外边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黑铁剑已经抵了上去,眯着眼睛微微一笑:“进去。”
人畜无害的模样,却是让这两个仙桥修士头皮发麻,银澜本能地步步后退,三人对峙在了营帐之中。秦天剑芒振动,那女婢当即昏死过去,无形的威压将这小小的一片空间笼罩起来。
毫无疑问,这个手握黑剑的男人,是一名仙桥修士,银澜和宫明觉第一时间权衡着他们二人能否应付得来这个无声无息摸到近前的修士,但却迟迟没有得到答案。
秦天出乎意料地收了剑,大咧咧坐下,“我要杀你们的话早就动手了,大家难得结仇,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这话说得颇为轻描淡写,可宫明觉却无论如何都淡定不下来,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直觉,也许这个人能够越过无数道防线来刺杀他们,这怎能让他镇定!
银澜身为女子最是感性,她笃定自己看人不会有错,也收了兵器坐下,自己倒了杯酒,“云罗这么强的人不会是手下,你是云罗如今的统治者?”
“可以这么说,但只是暂时的,我跟你们本质上差不多,但我的手段要厉害一点。”秦天睁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仙桥修士,仙桥第一阶段,这算是天界外围所能触及的最高瓶颈了。
宫明觉冷声道:“你就这么肯定你敌得过我们两人,敢只身前来?”
“第一。”秦天竖起食指来,“我能否敌得过你们两人并不重要,因为你们既不会贸然动手,即便动手了也不敢出全力。第二嘛,你们就真的那么肯定,我是一人潜入吗?”
宫明觉和银澜顿时浑身渗出冷汗,如果真的像面前此人所说,那他们正处在极其不妙的境地之中!
秦天从容不迫地道:“我是云罗的王,秦天,你们对于我而言,是绝对的侵略者,但如果要称作敌人,还远远不及。我能肯定你们没有击杀我的把握,而我却有,这一点不必尝试,你们是仙桥修士,这个风险到底冒不冒得起,自己应该心里有数。我本应该取走你们其中一人的性命,作为惩戒,但我注意到你们似乎很需要我手中的某样东西,咱们不妨做一笔交易。”
银澜寒着脸:“我们从不和别人做交易,既然你手中有我们想要的东西,那我们就亲手夺走!”
秦天笑道:“本以为可以节省一点精力,没想到你们这么狂妄自大。”
“狂妄自大的是你,小子!”宫明觉忽然暴起,手中倏然闪现出一对圆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