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把‘本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我听着真的很别扭——还有,想凭着一具神血化身,就想把我压倒,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一番话悍然出口,秦天的身形,伴随着受远古灵气淬炼过的身体勃然发力,硬是在“太昊之神”的面前,整个人站的笔直挺拔,犹如一株不惧严寒的苍健劲松。
“有趣,你想向神发出挑战?”
“是又如何?”
指着太昊之神,秦天神色自若道:“区区一具血脉化身,除了一点惑人心神的手段,还有这么一丁点源自灵魂的威压,站在我面前的你,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若能杀得了我,你还会说这么多废话?”
“你竟然知道血脉化身的秘密?”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给我碎!”
背后所负着的那卷妖皮高高扬起,悍然被秦天灌注灵元,以“抱山印”的手法,朝太昊之神的化身砸去。
尽管这一式印法,威能不凡,但太昊之神却满脸讥讽的摇起了头:“没用的,区区一介凡人,就算偶有际遇,得知了一些秘辛,但你未曾证得神位,根本不知道神明这两个字意味着,你……这是什么东西?”
与之前在“飞石城”中,对付冷灼时的情形不同,这一次,秦天在以“抱山印”的手法,将那卷妖皮重重摔出的同一时间,两手扣住了那件以望月犀精血绘成符咒,可以封印妖皮气息的外衣,直接将那卷大妖之皮的本体,朝那太昊之神的血脉化身轰然砸出。
大妖之皮,将那尊化身层层包裹,受秦天灵元催动激发,冲天妖气、死气,瞬间便驱散了维系那尊血脉化身的天地灵气。
化身的神血受到妖气腐蚀,神性散尽,灵气又被妖皮隔绝,不过只是一两个呼吸的光景,太昊之神的化身,便已彻底消散。
“秦天,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必杀你!”
秦天大手一招,重新将那张大妖之皮卷起包好,转身继续朝前赶路。
至于太昊之神的威胁,秦天根本没放在心上。
只不过,今日对秦天来说,似乎是个波折不断的日子。
刚才灭掉一尊神衹的血脉化身,还没几里路,却只见远方天边一道火光一闪而过,随后没过多久,那道火光竟是在虚空中一个盘旋,直接落在了秦天前方。
火华敛去,一名腿长、臂长,脖颈细长的红衣青年,便突兀的闯进了秦天的视线中,正是曾经见过的陵光。
事实上,如果不是当初黑影亲口所说,秦天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就这么一个模样古里古怪的家伙,居然是什么南方正神朱雀陵光神君。
“也不知道这神君、正神的尊号,都是谁封的……”
秦天郁闷道:“陵光神君,不知此番前来,可是有所斩获?”
“呐,这是你要的东西,找这几把破铜烂铁,可是把本大爷给累坏了!”
宽大袍袖凌空一甩,只听咻咻咻咻,立秋、处暑、白露、秋分、霜降这五柄圣剑,已是纷纷插在秦天脚边。
剑刃几乎是紧贴着身体扎进地面,很显然掷剑的陵光,是故意用这么一招,来发泄对秦天的不满。
将象征秋季的节气之剑收好,眼见陵光神君欲走,秦天连忙开口叫道:“神君,还请留步!”
“嘎?”
完全没想到,秦天竟会突然叫住自己,陵光黑着一张脸,满是不善的盯着秦天道:“你还有什么事?”
“找你问点事情。”
“哈,我欠你的?”
没好气的瞪了秦天一眼,陵光恨声道:“小子,咱俩的事还没完。等把这些事办完,看本大爷怎么收拾你!”
话音落下,丝毫不给秦天开口的机会,一道赤红火光冲天而起,一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在天际。
“小气……不就借着白虎威胁你一次,用得着这么记仇吗?”
秦天一脸的郁闷,有件事却是怎么想也不明白。
堂堂四象正神之一,不应该这么小心眼。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陵光出现,总是看他不顺眼。
只不过,秦天心里却对陵光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可偏偏这种熟悉里,却又透着一股子陌生。
“或许是以前收过一只朱雀,才会觉得有些熟悉吧……”
摇了摇头,秦天继续往前走。
只不过,待到落霞湮灭,苍山托起一轮圆月的时候,他竟然发现,横亘在前方的群山之间,居然有一座灯火阑珊、炊烟袅袅的小镇。
只不过,这座镇子却很奇怪,这里的人,全部都是普通人,没有一点修为,但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却都是冷漠至极,就算错身而过,也不会说半句话。
整个小镇一片死寂,除了街上行人的脚步声,再也没有半点声响。
古怪!
几千年以来,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地方。
更奇怪的是,这间客栈竟然不识灵石为何物,只收金银。
倘若不是从法宝空间搜刮出几块金饼,他差点连客栈都险些住不起。
推开窗户,望着天际一轮明月,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连番遭遇,秦天一时间不禁陷入沉思。
天界归于人间,如今他最想知道的,便是苏月的消息。
只可惜,遇到的人不少,但层次却实在太低,根本不可能会有苏月的消息。
右手手背上的符印,被月色映出幽冷光华,静立窗前,秦天心绪翻腾,但是,就在他脑中思考着,“末劫”之际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
“可真不让人省心,你能不能别闲着没事到处乱跑?再这么下去,我觉得你还是别叫秦天,直接叫秦跑跑算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秦天吓了一跳。
朝身后望去,却只见一道模糊不清的黑色影子,正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身后。
“你……”
只不过,他却敏锐的发现,黑影的形体,却比以往更虚无缥缈。
如果以前的黑影,只是略显透明,现在的黑影,却只能在空气中隐约看到一个轮廓,形体已经淡化到了极致,再进一步,便是完全消失。
原本,秦天想问的是——你怎么来了?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外一句话:“你怎么成了这副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