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天，随手指了指地上那头不像神兽的神兽，黑影慢悠悠道：“至于它……上上个纪元，我曾经杀过五六次，杀不死的，打晕了才是真省事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影这前后两句话，前面那一句，秦天倒是能够理解，想来无非也就是说，自己向孟章、陵光两人开出价码，让他们代替自己，去寻找其他十七柄节气之剑的事情。
但是，令秦天倍感心惊的却是，自己才刚刚与那两名怪人敲定“以剑换虎”这件事，前后最多连一刻钟都不到，这么快就被黑影得知，这是不是在说，对方一直都在监视着自己？
是或不是，这个并不重要。
修行之人，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力量。
在没能拥有与对方抗衡的力量以前，就算明知道对方在监视自己，那又能怎样？
前世今生两世为人，秦天对这些事情看得很开。
自己的一举一动，是否被对方所监视，这个真的无所谓。
相比其他，秦天更在意的是，这黑影之前所提到的第二句话，尤其是“纪元”二字。
别说这一世，哪怕就算是把上辈子加进来，这个词汇，秦天也仅仅只看到过一次，那就是在不久之前，于“铜首城”中，无意间闯入的“通幽洞府”之内，在记载《食六气法》的玉简中见到过。
纪元这两个字，不论是从那位“通幽散人”的玉简中看到，还是从眼前这黑影的嘴里听到，都无法令秦天等闲视之。
心有不解，自然便要宣之于口。
所以，秦天很自然的问道：“你刚才所说的纪元，究竟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是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终结罢了。”
淡淡说完这句话，黑影颇有感慨的叹息道：“你现在知道这个，稍微有点早。”
尽管察觉到，这黑影似乎有些不想说得太多，但秦天就仿佛一无所知般，仍是继续追问：“能不能说的详细一点，什么叫一个时代的终结？”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好奇。该你知道的事情，我不会瞒着你，最多只会说得晚一些。毕竟，已经发生的过去，于大局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明白眼前这青年心中的疑惑，黑影也不说破，而是自顾自的讲道：“其实，这个世界的历史，远远要比你所知道的更为久远。在你所能找到的，这个世界最古老的文献记载以前，曾经有很多个早已失落的时代。纪元是一种计年方式，它的具体原理，你不需要明白，因为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好，那就是……失落的时代，在结束的同时，这个世界本身，也同样在不断失落着。”
觉得黑影的话说得不清不楚，秦天皱眉道：“你所说的世界，究竟是指人间，还是天界？”
“呵呵，可笑的说法，区分这个，根本没有意义，记得上上次，我好像就曾告诉过你，其实这人间，才是真正的天界。”
扫了眼明显摸不着头脑的秦天，黑影轻声笑道：“从这个世界诞生的那一天起，从有了人类、有了修行法门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就一直在不断的缩小着……呃，这么说也不对，其实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只不过它却一直保持着被分割的状态而已。”
“等等，你说的糊里糊涂，我有点听不明白。”
“很难懂吗？”
有些好笑的看着秦天，黑影笑着解释道：“所谓的天界，甚至所谓的仙界、魔界……你所知道的，所有关于世界的地方，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共同的名字，只有一个，那就是——天下！”
“共同……分割……”
先后从黑影的话语里，捕捉到了这两个关健词，略一思量，秦天心中悚然一惊，却是有了一个令他不敢相信的猜测。
“不……不会是真的吧……”
“呵呵，看来你猜到了，反应很敏锐。”
仿佛是完全清楚，此时的秦天的心里在想什么，黑影陡然放声长笑：“从来就没有什么仙界、天界、妖界、甚至是人界，万古以来，世界始终都只有一个！”
话说到这，黑影手掌抬起，随着他的动作，地面顿时有一团泥土被挖出，凌空自行化作一颗直径数丈的硕大土球。
“看清楚，最初时的世界，就是这样的。”
手指轻弹，土球顿时分裂出无数颗小一些圆球，那些圆球不断分裂，以最初那颗最大的球为中心，将它牢牢包裹在内。
而后，或明或暗的光芒，纷纷于那些小球中亮起。
“这就是你所知道的日月星辰。”
话音落下，黑影手掌竖起，朝那颗最大的土球轻轻一划，口中同时说道：“最开始的生灵，摸索出了修行的方式，他们非常强大，彼此征战，把这个世界打得千疮百孔，最后这个世界毁掉了。”
土球轰然碎裂，但它的碎片，却并未向四面八方飘移，而是最中心处，凭空生出一股庞大吸力，所有碎片向着最中心一点开始了坍塌。
坍塌到了极致，就是一阵爆炸，无形的力量波动，蔓延到所有日月星辰，无数尘埃扫过，它们的体积，变大了不少。
随后，土球又一次成形，除了体积比之前小了一些，似乎又恢复了本来模样。
此时，黑影继续解说道：“第一个纪元结束后，存活下来的至强者，对世界有了敬畏，当新的生灵出现后，传下修行法门，最后在这个世界再次毁灭以前，他们带着自己的门徒、亲人，破开虚空，逃到了日月星辰之外。”
手掌轻轻一划，土球顿时被挖去一大块，随即当真出现在了日月星辰的外部，那象征世界的土球，再次开始坍塌、恢复，除了“日月星辰”变得比之前更大一些外，竟根本对那块被挖走的“世界”，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这是第三个纪元、第四个纪元、第五个纪元……”
一块块“世界”被挖走，土球的体积，随着一次次变迁，变得越来越小，而那些日月星辰的体积，则随着无数尘埃堆积，变得越来越大。
甚至，其中发光发热的“太阳”，最后竟变得比最初那颗土球还要大。
指着那颗土球，黑影轻声叹道：“这就是你认知中的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