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一招，便能触及虚无缥缈的灵魂，只有修为达到神的层次，才能做到这一点。
秦天很清楚，他所斩出这一剑威力确实不俗，但别说他现在就算伤势尽复，也不过圣境前期的修为，哪怕达到三灾境界，与眼前这诡异黑影交手，也不可能伤到对方。
毕竟，那黑影早在三千年前，凌太虚一身修为最巅峰的时期，都能将其压制得犹如傀儡，如此漫长的岁月，只要对方并未躲入类似“启天洞府”这种，时间流速足足比人间慢了百倍的地方，就算是一头猪，也能修炼成举世无敌的强者。
一剑斩出，舒尽心中块垒的同时，这也是秦天的一种试探。
他知道自己伤不到对方，但只要那黑影但凡有任何动作，他自认凭自己的眼力，都能从中看出几分端倪。
可秦天想过，面对这一式“星河倒卷”，对方可能会闪避，可能会随手挥出，将自己打飞，也可能会一动不动，硬挨一剑而毫发无伤。
但他却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只见长剑破空，凌厉剑气切割纵横，但不论是剑刃也好，剑气也罢，在接触到那黑影的身体时，丝毫没有半点阻碍，直接便“穿”了过去。
那种触感，空空荡荡，就好似对方根本没有形体，当真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一般。
前世今生，秦天不知迎战过多少强敌，但却从来没有一个敌人，诡异如面前这黑影，令他根本寻不到任何破绽。
连打都打不到，还有出手的必要吗？
说来也怪，尽管一剑落空，但看着手中锈剑，复又望着那黑影，秦天心底，竟生出一种古怪的熟悉感。
就仿佛之前那种情形，他曾经亲身经历过似的。
虽感意外，却并不震惊。
可偏偏找遍记忆每一处角落，却根本……
“不对！”
瞳孔瞬间收缩，秦天猛然想到一件事。
人的记忆，有时候……其实并不可靠。
想他重生至今，从上秦城一路走来，前前后后，一共不知遇到多少人。
上古试炼场、自尽的黑衣长老、陈青山、三大宗门、玉玲珑……此间种种，不知有多少人的记忆，都被动过手脚。
既然别人的记忆能被篡改，那么……自己的，为什么就不行？
“我们以前见过！”
“你我之间的关系，可远远不只是‘见过’那么简单。”
尽管看不清黑影的面孔，对方此时也并未有其他动作，但秦天却能感觉到，这家伙……居然在笑。
“上一次交手时的情形，已经被我抹去，你记不起来很正常。不过话说回来，比起上次，你刚才那一剑，威力当真弱得可怜。”
“为什么？”
黑影依然一动不动，但从他的眼神里，却流露出几分探询之色。
很显然，他不明白，秦天所问的“为什么”，究竟是在指哪个方面。
“以前一直鬼鬼祟祟躲在暗处布局，冷秋雁那次，加上现在这次，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那个时候，不论我出现与否，事情都会按照计划进行下去，不会有任何变数。但是现在不同，从你站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必须出现在你的面前。”
泛着赤色光芒的双眼微微闪动，黑影的话语，悄然在秦天脑海中浮现：“当你接受这座洞府的时候，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即将来到世间。这个局太大，变数太多。我的使命，就是引导你，让一切事物走上正轨。”
“你……引导我？”
听到黑影的话，秦天只觉得好笑：“害我死过一次，你真觉得，我会按你的意思去做？”
“事实上，你没得选。我只是在通知你，而不是在和你商量。”
闻言，秦天又是一怒，手中长剑下意识便要挥出。
就算明知道不是对手，他也有种想将对方斩杀的冲动。
但他却没想到，也就在好不容易，这才按下心中怒火的时候，那黑影再一次开了口。
“不用白费力气，我是活在未来的人，只凭现在的你，是杀不了我的。有那个心思，你还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处理你袖子里的那只傻鸟。”
“嗯？”
与黑影之间的交谈，几乎全程都是秦天在自说自话，对方那虚无缥渺的形体，根本就没有半点声音传出来。
而直到这一刻，秦天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袖子里，还藏着一只变成麻雀的朱雀。
把它藏得太好，时间久了，甚至连他都险些忘了这件事。
毕竟，之前与人交手之际，敌人不是圣境，便是三灾层次的强者，就算把它放出来也帮不上忙。
但如今被这黑影提醒，秦天这才猛然醒悟——这只傻鸟，知道的似乎多了点。
“提起它……我倒是想问问，当初为什么要把‘上古试炼场’交到我手里？还有，这只傻鸟又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问题，我不需要向你解释，因为很快你自己就能找到答案。至于第二个问题……我只能说，那是一个意外，那只傻鸟实在太倒霉。”
说完这句话，抬起头朝天上看了看，随即袍袖轻挥：“时间已到，我们开始吧。”
“你说什么？”
秦天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黑影所说的“开始”是在指什么。
“当然是要迎接新世界的到来，你应该有感觉的。”
“开什么玩笑……”
一句话尚未说完，秦天的脸色陡然僵住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之在不久之前，他朝眼前这黑影挥剑，打出那一式“星河倒卷”的时候，体内灵元，居然没有被抽取一丝一毫。
“启天洞府”那无处不在的禁制有多可怕，这一路走来，秦天早就已经深有体会。
但是，刚刚……为什么会平安无事？
心底一沉，秦天隐隐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因为，真正把注意力，从眼前这诡异黑影身上移开后，他忽然发现，这座“启天洞府”与自己之间，竟然生出一种若有若无的神秘联系。
而现在，这种无形的联系，正在渐渐变强。
“你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