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草，这是炼制“止血生肌散”的主药，但不论前世、今生，秦天却从未见过，似这种几乎人间每个向阳山头上，都会有的普通灵药，竟会有足足五千之类的药龄。
毫无疑问，这株白玉草很珍贵，但比起它的珍贵，秦天却更关心另外两件事。
第一，这种灵草的寿命，最多不过数百年，它为何能活这么久而不死？
第二，五千年的时间，此地灵气又如此浓郁，那为什么……它没有开启灵智？
别说是灵草，就算是人间随处可见的大树，若能活五千年而不死，也早就成了精。
心中颇感古怪，秦天不禁俯身朝地上泥土伸手探去。
而就在他刚一接触到地表的这一刻，神念延伸出去，他顿时感觉到，在这片肥沃的大地下方，有一种无形的波动发散出来，震荡着药田里每一株灵药的茎杆、枝叶，将它们内部的所有杂质，统统都给震散、震离体外。
地下，有一座阵法。
这个阵法的作用，就是提纯灵药的质量，并保证它的生机不断，种种叠加之下，硬是让它展现出了远超自身年限的形态。
换句话说，这株白玉草，并非是活了五千年，它的真实药龄，起码要打个对折。
但就算这样，也足够骇人了。
感应到那种特殊波动，秦天心中不禁微微一叹。
灵药的质量确实被提升了，但与此同时，灵药的灵性，也被震散了。
换句话说，只要这些灵药，还被种在这个地方，它们永远不可能开启灵智。
因为，它们的灵智，在刚刚显露萌芽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抹杀掉了。
凌太虚这种做法是对是错，秦天不想评判，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对于普天之下的炼丹师而言，这里确实是一处风水宝地。
而且，若大地下方的阵法，是由凌太虚所创造，那此人的丹道造诣，恐怕已经超过了自己。
最起码，秦天自认就创不出这种阵法。
举目前望，但见远方地平线上，是一片没有半点光亮的黑色，但放眼所及处，似他面前这种百丈方圆大小的药田，却是望之不尽。
想把这些灵药全部收走，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除非，直接把这座洞府给占领。
心中刚刚生出这个念头，秦天立刻并指成剑，将这缕杂念斩出体外。
贪心，是修行路上的障，不得不除。
依凭外力，同样也是障，看似捷径，实不可取。
“六合理气丹、融血断续丹、黑莲化身丹，炼制这三种丹药，共需灵药四百八十九种，如今我手里已有三分之一，还剩下三百二十六种灵药未曾收集到，但愿一切顺利。”
深吸一口长气，于药田中纵横飞掠，秦天便寻找起了自己所需的种种材料。
“饮血藤、古阳花、走珠九叶针……”
秦天身上，一共就那么大点地方，若凭他两只手去收取的话，几百种灵药有大有小，他自然没地方装。
但是，之前在大炎皇朝被追杀时，斩杀来敌无数，他倒也收集了一大堆灵器、魂器这种东西。
闲来无事之际，他倒也将那枚曾经充当法宝空间，用来放置玄阙的血色印章，拿收缴来的种种材料，又给重新祭炼了一番。
现在，印章的形态早已不存，而是化成了一方血色令牌。
至于作用，与当初自空武宗那名黑衣长老手中所得到的铁牌一样，都是能直接被传送进上古试炼场中。
扬手一挥，灵力催动，血光闪现，药田中被秦天选中的灵药，连同它根茎下方的一大块泥土，尽数被收走，可谓简单方便。
然而，走是往前走，人迹也渐渐多了起来。
普天之下，并非所有修者，都会如炼丹师那般爱惜灵药，既然这里的灵药多不胜数，想完全收走几乎不可能，那么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他们所认知中价值最高的灵药带走。
毕竟，此行一共有十几位圣境强者也进入了启天洞府，他们跟在别人身后喝点汤自没问题，但若是想吃肉……很难，难到几乎没有半点希望。
一路走来，秦天眼中已经看到不下十余块药田，都被踩踏得不成样子，哪怕以他的心性，也有了几分火气。
但他能管得住自己，却管不得别人，也只能一声长叹。
“九叶玄阳草！”
向前没走出多远，又从一片药田中，发现一株炼制“六合理气丹”的灵药，秦天上前便欲收起。
但也就在此时，他两耳微微一动，却是听到身后有数道破风声传来。
“那小子，你给我站住！”
“二师兄你快看，那是‘九叶玄阳草’，直接服用都能提升修为，是能免去不下十年苦修的好东西！”
“五师妹说的不错，看那模样，药龄起码不下上千年了。”
“哈哈，人要是交了好运，这运势可真是挡都挡不住！”
对于身后几人的声音，秦天并未理会，甚至他连头都懒得回，血色令牌扬起，将那株“九叶玄阳草”收起后，他便欲离去。
这启天洞府，不知最后会花落谁家，尽管知道定然少不了一番血雨腥风的厮杀争战，但秦天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交了好运，糊里糊涂的，就成了这座洞府的主人。
像这种事，虽说发生的概率极小，但以往也不是没发生过。
所以，对他来说，有时间去与人勾心斗角，还不如多寻几味灵药划算。
“混账东西，老娘要让你住手，你没听到吗？”
“无妨，那‘九叶玄阳草’被他采了，也算省了我们亲自动手。”
“二师兄说的没错，五师妹，你也用不着和一个死人置气。”
听到这番话，秦天缓缓转过头，看着不知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两男一女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哈哈，倒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就是觉得亲自动手去采摘灵药，这实在太麻烦，还不如直接抢你们的更方便。”
三名身穿青色服饰的男女，呈品字形站立，遥遥与秦天对峙，为首那名青年，脸上满是骄横之气：“小子，把你身上所有灵药统统交出来，本公子心情好，没准儿会放你一条活路，否则……哼，小心本公子管杀不管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