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望着身前那截雪亮枪头，程天龙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算了，今天没心情杀你。”
将长枪抛回，秦天转身便走。
“站住！”
“滚！”
秦天不知那门枪法，程天龙是从何处习得，但想来应该与当年闯入他人间洞府那位启天大帝脱不开关系。
有这么一层关系，留他一命倒也无妨。
但是，这却不代表，其他人有资格继续挑衅。
“就凭你们，也想拦我？”
一声冷笑，两肩一震，秦天的身体，好似化成一座远古神山，不闪不避，就这么直接“撞”了过去。
轰隆！
宛若平地惊雷炸响，烟尘四起，刀剑也好，活人也罢，但凡挡住秦天去路者，尽皆被撞碎，好不凄惨。
“不……”
程天龙本想阻止众位供奉出手，但却不料，那人动作太快，这边刚一张口，这场只能唤作屠杀的战斗，便已落下帷幕。
“秦天……你究竟是什么人？”
失魂落魄的看着场中残局，程天龙眼中满是惊疑。
原本，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但孰料兔起鹘落间，城主府上数位供奉或死或伤，他自己反倒活得好好的。
形势变得太快，哪怕身为一城之主，程天龙也彻底被弄糊涂了。
“爹，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姓秦的家伙，他看起来好眼熟？”
“眼熟？”
呆愣愣的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程天龙默默点头道：“确实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以前曾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也是这么觉得……”
两父子还没说几句话，远处突然出现一队披甲卫士。
“报！”
不多时，一名校尉便带着一人赶到程天龙面前。
“禀报城主大人，此人是守卫南门的队正，他发现那张悬赏令上的人，已经潜入我涧门关内。”
“哪张悬赏令？”
这话才刚一出口，程氏父子猛然一愣，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震惊。
“我说怎么看他觉得眼熟，原来是他！”
“该死，若早些想起是悬赏令上那副画像的正主……损失也不会如此惨重。”
望着地上或死或伤的数位供奉，程天龙狠狠一咬牙：“把消息上报，狂徒秦天敢在我涧门关逞凶，老子治不了他，自然有人能治得了！”
“就这么办！”
……
……
秦天已然离开涧门关，算是正式进入启天圣国境内，他自然不可能知道，在知悉他的身份后，程家父子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事实上，就算知道，恐怕也不会放在心上。
圣人之下，尽为蝼蚁，饶程天龙一命，算是看在那从未见过，但却奉自己为师的弟子情分上，若再敢不依不饶，秦天绝对不介意随手碾死这只蝼蚁。
再者，就算程家父子带人来追，人海茫茫，再想撞见，亦是难事。
更何况，此时此刻的秦天，他已再度进入了上古试炼场中。
“离开涧门关，一路向北，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时间够了。”
自那份启天洞府的密匙所蕴玄妙气机中，推算出启天洞府出世时间，秦天将密匙收起，接着便来到“归元鼎”所在之处。
“哶！主人，您回来啦！”
“你做的不错。”
又是几日焚炼，如今秦天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归元鼎中的南宫寿，属于人的形体，已经被完全炼去，一身圣境强者周身全部血气，都与元气化合为一，却是已成了一团球状物。
进行到这一步，只要再精炼两三日，将那一大团精元，炼化成一枚拇指大小的丹丸，人元大丹便可出炉。
而到了那个时候，放眼人间，便再无“南宫寿”这个人。
走到归元鼎前，于鼎身之上扣指轻弹，一缕晦涩波动，顿时自鼎内传入秦天识海。
南宫寿虽已被炼去形体，但灵魂未灭，仍然藏于那团精元内部。
可虽有精纯元气护持，在以当初幻空山，几乎全部门人元气为燃料的太阳真火不间断焚烧下，如今的南宫寿，只能算是苟延残喘，被炼到魂飞魄散，只是时间问题。
“秦天，放我一条活路如何，你要什么，但凡我有，统统都可以给你！”
“当初是你想炼死我，现在反被我炼死，只能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对于南宫寿的提议，秦天根本连想都懒得想：“我要的你给不了，更何况……炼死你，你的一切，自然都是我的。”
“不……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聒噪！”
弹指于鼎身轻弹数下，任何鼎内南宫寿的灵魂再如何叫骂，都再也没有半点神念传出。
“这几日，我便坐镇此地，你自寻去处。”
“明白……”
赶走朱雀后，秦天席地而坐，就这么坐在归元鼎前方十丈。
而他这么一坐，便是整整两天。
上古试炼场内的世界，没有日夜变化，永远充斥着荒凉、死寂的气息，但在两日过后，随着归元鼎一声轰鸣，红光耀世，在这处上古秘境内的所有生物，都感觉到一种令它们颤抖的恐怖威压。
“天劫啊……可惜，这里既非人间，又非天界，更不是妖界，就算你能落下来，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秦天的估算并无错漏，又被太阳真火焚炼两日，只留下一枚拇指大小，通体火红，表面流转氤氲赤霞的丹丸。
人元大丹，就此炼成！
然而，丹成那一瞬，秦天也感觉到，一种连他都颇有些如芒在背之感的恐怖威压，自茫茫虚空中蔓延开来，似是想降下劫数，毁掉这枚人元大丹。
可偏偏任凭那劫数如何施力，在这片空间，它就是落不下来。
能被一代女帝看中，虽说这上古试炼场，对秦天的实力，几乎没有什么提升，但此地本身，便是一处不折不扣的宝地。
因为，这里是空间的缝隙，既不属人、天、妖三界，但又与三界接壤。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点，便是此处灵气稀薄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