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传承……”
秦天已经记不请，这究竟是第多少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四个字。
对方口中的女帝，自然是指苏月。
“将别人的努力，归功于奇遇，似你这等心性，再修行一百年、一千年，到头终是一场空。”
“你……”
修行之人，求的便是大自在，大逍遥。
然而，排在自在、逍遥前面，还有一样，那就是——长生。
深吸一口长气，南宫寿眼中满是杀意：“亏老夫原本还想给你个痛快，看来……这世间，终究还是有太多人不知好歹。”
“南宫长老，不要冲动，别忘了还有女帝传承。”
“没错，想这秦天这般年岁，便能破境成圣，且战力非凡，若能得到他所修习的功法，将之传授给宗门天才弟子……”
“届时，若门下弟子争气，整个大炎皇朝都是我空武宗的！”
“长老，这秦天还不能死！”
双眼扫过四周诸人，南宫寿冷然道：“圣人，没那么容易死。女帝传承，也没那么容易毁。”
三大宗门立派千年，虽明争暗斗不断，但各方历代宗主，终究没有一个是蠢人。
各自藏书楼中所藏玉符，早在不知多少年前，便多次被合于一处，哪怕以圣人之力，也摔不破，打不烂，各种手段用尽，也无法参悟出半点玄妙。
身为空武宗如今仅有的两位圣境强者之一，南宫寿知道很多宗门秘闻。
女帝玉符，在三大宗门所有圣人眼里，都是一件邪门的玩意儿。
世人皆有私心，哪怕圣人也不例外。
三大宗门过往千年，并非只有夕照红、管青山两位圣人，打破圣境桎梏，离开大炎皇朝。
历代祖师，自然有人离开前，想带着女帝玉符一同离去。
事实上，也确实有人这么做了。
但是，没过多长时间后，被带走的玉符，便会自行出现在各自宗门的藏书楼内。
至于将它们带走的祖师，自此便下落不明，杳无音讯，查不到半点踪迹，就仿佛世间从未存在过这个人似的。
心念电转，手中赤红阵旗扬起，南宫寿沉声道：“秦天，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说是不说？”
“你想要我修炼的功法？”
“对！”
“可惜，给你也没用。”
以秦天的眼界、心性，不论前世、今生，都不会敝帚自珍。
事实上，前世身为天帝时，他就曾试图将《造化星辰诀》传授给几位弟子。
只可惜，无一人能学会。
也就在是那个时候，秦天便确定了一件事——修炼到最高境界，能聚集三千大星，轰开造化之门，可证道长生的《造化星辰诀》，它的来历，恐怕并不简单。
有些东西，注定是独一无二的。
这方天地，只允许有一人能修行这门神秘功法。
秦天不死，其他人就算得到行功法门，也注定无法入门。
“不给，那老夫便夺了女帝玉符，自己参悟！”
身为圣境强者，南宫寿自认，论资质、论悟性，他绝不比任何人差。
若非多年前伤及本源，他的修为，绝对不会止步于此。
手中阵旗展动，上一瞬还围在秦天四周的光刃，顿时构建出一片连绵刀网，好似无数条蛟龙互相虬结缠绕，搅乱整片虚空，同时从四面八方，朝秦天绞杀而至。
短短一刹那，秦天的身影，便消失在空武宗诸人视线中。
此前对方所立足之地，而今只有无尽血色风暴肆虐，舍此以外，再无他物。
尽管相隔甚远，阵法威势，尽被那片赤红烟岚隔断，但众人依然能够感受到，自远处传入耳中，那一连串轰隆作响的雷音，究竟蕴含着怎样恐怖的威力。
那构建成风暴的无尽光刃，分明就是一片充斥着毁灭气息的杀戮之光。
然而，尽管秦天的身形，一瞬间便被无尽光刃淹没掉，可南宫寿却明白，对方依然活着。
圣人，没那么容易死。
这阵法能在电光石火间，抹杀掉世间最强半圣，但距离屠圣，还差得远。
“所有人，听我号令，结空武聚灵阵，合全宗之力，炼杀此子！”
“诺！”
轰然应诺，以南宫寿为阵基，不论是空武宗山门前诸多门人，抑或是自宗门内部冲出的数道身影，顿时在其身后，依阵法方位站定，随即催动修为，将一身灵力，构建出一条条阵纹，尽数传送到南宫寿掌中那杆大旗中。
大炎皇朝三大宗门中，唯空武一脉，阵道根基最为浅薄。
空武宗先辈有感于此，是故遍览阵道秘籍，最终创下“空武聚灵阵”。
此阵最大的特点，便是不限人数，不论临时入阵或离阵，都没有任何反噬。
而这门阵法的功效，就是将无数门人的修为，尽数汇集于一点，将护宗大阵的威力，提升到最强。
“秦天，你敢如此托大，实在太过小觑我空武宗。”
火红阵旗无风自动，凌空飘扬，在无数道阵法纹理加持下，红得耀眼。
主持护宗大阵，望着那片在光刃肆虐下，根本看不清内里情形的空间，南宫寿冷笑不已：“圣人，并非天下无敌。秦天小儿，明年此时，便是你的忌日！”
自幼生于宗门、长于宗门，对于护宗大阵的威力，恐怕除宗主苏化龙以外，南宫寿是最清楚的。
也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有足够的自信。
“就算老夫被禁锢住，举全宗之力炼化，一样也要被炼死，秦天……哼，你死之后，你的奇遇、你的功法、你的造化，老夫都会尽数接手……属于你的一切，统统都要为老夫所有！”
被肆虐光刃遮掩住的区域中，大地早已崩碎成一处无底巨坑，但虚空中，却有三件物品，正在散发着幽冷光华。
一柄满是裂痕的古剑，一枚漆黑如墨的圆珠，一只形如弯刀的犀角，呈品字状环绕在秦天身周。
除秦天以外，此时无人能看到，任凭四周无数光刃肆虐，一旦触及他身周三尺以内，立时便自行消散，化为虚无。
天帝所铸之剑，两件汇集大妖一身精华的遗宝，又岂是人间圣者所能击破？
“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南宫寿……你这可是自取灭亡，怨不得我。”
口中喃喃自语之际，秦天周身上下，依次亮起一枚又一枚或大或小的光点。
初星、太阳、太阴、北斗九星、五行大星，尾宿二十一星，氐宿三十五星，胃宿三十九星，尽数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