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珏凰,她终究还是不敢走出幻空山,哪怕拼死一搏,未必全无机会,她也同样不敢。
因为,她若离去,柳玄胤、夏侯明、苏化龙等人,立时便会发起总攻。
届时莫筱雨必死,幻空山必亡。
秦天心念电转之际,那尊玉雕,却已然好似化作活人般,先是双眼转动,随即目光依次从场中几人脸上扫过。
然而,它还尚未开口,花满衣便抢先问道:“可是掌教师姐?”
“正是本座!”
单珏凰的声音,透过玉雕,横跨万里虚空传了过来,语调清冷,略带几分责备:“如今柳玄胤、夏侯明、苏化龙等人,已布下封天锁地阵,隔断虚空,我们时间不多,长话短说。”
说到这,朝秦天撇去一眼,单珏凰的灵识,终究还是略去当初送花满衣出山前,最后所交代的那番话不提,直接朝后者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别人不知单珏凰此言何意,但花满衣却心知肚明。
想到对方当初的交代“如有可能,便顺手击杀秦天”,她不禁摇头苦笑:“掌教师姐,半个月前,对玄武门出手的,并非炎无极,而是……秦天。”
“什么?”
这个消息,同样将借由玉雕显化灵识的单珏凰,给吓了一跳。
尽管素来看不起桑北符,但她却必须承认,当初自己初证圣位之际,哪怕这位大炎丹圣,已然少了一条臂膀,并失了归元鼎,实力大损,但真要在这一境界与之交手,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但是,秦天……若论修为,初证圣位,最多勉强能与花满衣打平而已,又怎会如此厉害?
毫无疑问,经过最初的惊讶,单珏凰的思绪,也如不久前的花满衣一样,转移到了女帝传承上。
“师姐……”
被花满衣的声音打断思绪,明白对方在提醒自己时间紧迫,单珏凰不再拖沓,立时便开口道:“秦天,你可愿出手?”
言简意赅,简简单单一句话,已然把她的意愿表明。
然而——
“出手?”
听到这两字,秦天不由笑道:“为何要出手,别忘了,是你亲口将我逐出幻空山,你我之间,再无半点瓜葛。幻空山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
“秦天,我们之间确实有些误会,但现在并非计较个人意气的时候,若你答应出手相助,我愿将你重新录入门墙,宗门所有资源,都尽数供你取用。这大炎境内也不算小,若解决玄武门、空武宗后,哪怕你想做一国君主,我幻空山也必倾力相助。”
“呵呵,若换个人,没准真会动心。”
望着那尊侃侃而谈的玉雕,秦天眼中嘲色愈发浓郁:“只可惜,你开出的这些条件,在我看来,没有任何吸引力。”
画饼而已,谁不会?
别看现在单珏凰说得漂亮,但秦天可以断定,就算他当真出手,帮幻空山解了危局,也落不下半点好处。
甚至,解开危局后,没准儿幻空山立刻就会把矛头对准他。
至于重新被收入幻空山门下,简直就是笑话。
功法他有,修行所用资源,虽说手中已所剩无几,但修为突破圣境,放眼人间,天地万物,皆予取予求,有需要,直接去拿便是,又何须幻空山来供养。
当初入宗,不过只是为寻苏月踪迹。
除了苏月当初所留玉符以外,整个幻空山,无一物入得他眼。
如今三枚玉玲珑尽皆入手,大炎皇朝不算小,可对秦天而言,却已再无继续留下的必要。
“你拿出的东西,入不得我的眼,还是就此别过吧。”
“等等……”
“聒噪!”
话音未落,秦天耐心已失,不想再与单珏凰饶舌,扬手一翻,便有一柄弯刀自袖底飞出。
刀刃划动,灵力暴涌,虚空一颤,立时便有一股磅礴巨力,好似一轮银月,朝花满衣手中,那尊寄托着单珏凰灵识的玉雕斩来。
“放肆!”
若谈得拢,花满衣自然不会对秦天无理,但如今秦天要斩宗主灵识,她不能视之不见。
既然谈不拢,那么——是敌非友!
心念微动,一身圣境修为,已然化作无形屏障,将身前三尺虚空禁锢住。
这一招,是幻空山秘法,只有证得圣位,方有资格修行。
此术一出,身前虚空全部被冻结,看似无形,但实则坚固程度,堪比万年冰壁,哪怕就算同级圣人,也无法随手一击,便将之破去。
“秦天,你太……”
然而,令花满衣万万没想到的却是,她一句话尚未说完,却猛然感觉到,眼前银光一闪,随即手中一轻,接着耳中便传来一阵清脆的“喀嚓”声。
直到这一切发生后,最后她才感觉到,一股强悍无匹的力量,尽数冲击在她所布下的屏障上,那猛烈撞击所产生的破坏力,直接令方圆十余丈空间,所有草木山石,尽皆被震成齑粉。
单珏凰的玉雕,圣境巅峰强者的信物,它……碎了。
呆愣愣的看着掌中那蓬玉屑,花满衣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之前感知到秦天的气息极为可怖,心中已然隐隐有所预感,一旦两人交手,自己未必能占到便宜,但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想、不愿、不敢相信,仅仅只是一击,前后不过眨眼光景,自己就已经……败了。
这怎么可能?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血色褪尽,花满衣眼前一黑,只觉眼前所见种种,是她有生以来,所遭遇的最大挫折。
秦天存在的本身,就已将她过往固有认知,全部尽数颠覆。
同为圣境强者,同是初证圣位,甚至自己还要比对方早了几个月达到这一层次,但是……为什么,对方会强到这种程度?
“还有事吗?”
兔起鹘落,电光石火间,花满衣那边一句话才刚起了头,孰料下一瞬,战斗便已然终止,短短一刹那,发生的变故太多,秦天倒没什么,但花满衣、炎流月师徒二人,却有些无法理解。
明明处于同一境界,就算秦天后来居上,但花满衣就算败,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几乎连还手之力都欠奉,便被对方一刀斩碎手中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