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那般麻烦?”
拍了拍炎流月的肩膀,秦天轻声笑道:“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时间又过去这么久,你所说的‘援军’,该接到消息的,基本也应该都接着了。”
“你的意思是……”
“该来的,不用通知也会来。不想来的,通知了也不会来。”
淡淡说完这句话,秦天正色道:“走吧,我陪你去皇宫走一趟,只要你父亲安然无恙,一切都会平静如常。”
炎流月自然明白对方未说尽的潜台词——父皇安然无恙,这场所谓的叛乱,只能算一场闹剧。但如果父皇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想到身旁卫士所说,整座皇城现今到处都是炎飞扬的人,炎流月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皇宫那边……我们恐怕混不进去……”
“那又如何?”
听到炎流月的担忧,秦天洒然一笑:“混不进去,那便光明正大的打进去。”
“可是,叛军的数量,应该为数不少……”
“敌人虽多,但能近身者,三五人而已。不过是些不堪一击的废物,有何惧哉?”
话音落下,纵目远望,辨认出皇宫方向,秦天迈开步子,便走了去,空留众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这种话,简直太过狂妄。
但是,与身边不远的邓天骄对视一眼,炎流月的心里,竟生出一种诡异的直觉。
秦天不是寻常人,别人做不到的事,或许,他真的能做到……
……
……
月色冰冷,北风凛冽,长夜喧嚣。
天火城,皇宫内外,一队队身披铠甲,手提刀枪的禁军卫士,正在往复巡逻着。
从他们那杂乱的队列,以及时不时左右四顾、如临大敌般的紧张表情上,完全能看得出来,他们原本的职责,绝对不是守卫皇城。
事实上,这些披甲卫士很清楚,在不久之后,肯定会迎来一场战斗。
但他们却不知道,敌人身在何处,又会于何时出现。
当秦天的身影,出现在这些禁军卫士眼中的时候,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
毕竟,只是守在皇宫南门外的禁卫军,就不下五百人。
就算那个看起来,就仿佛是在散步一样的白衣青年,他真是敌人,也绝不可能蠢到妄想以一敌五百。
要知道,他们这五百禁军,可不是那种随手便能打杀的脆弱凡人,而是整个大炎皇朝精中选精,这才选出来的好手,修为最低也是筑基中期。
然而,片刻过后,见那白衣人,竟笔直朝皇宫南大门方向走来,就好像根本没看到几百人马聚集于此,领军的红脸校尉眉头顿时一皱,弯弓搭箭,口中暴喝:“皇城重地,速速离去,否则——杀无赦!”
话音方落,放开弓弦,只听“咻”的一声,墨羽铁箭,便已钉在那人身前地面上。
“杀无赦?”
听到这三个字,秦天有些好笑的摇起了头:“恐怕……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没那份本事。”
朝身后看去,见远处炎流月、邓天骄等人,正带着一众残兵败将往这边赶来,他也不拖沓,继续直行,完全视皇城南门五百禁军如无物。
在这种有些诡异的氛围下,感觉来者不善,红脸校尉双眼眯起,当即不再犹豫,朱红铁弓瞬间拉如满月,周身灵力灌注其内,黝黑铁箭,霎时蒙上一层银辉。
“这是你自找的,可别怪老子心狠手辣,去死吧!”
手一松,凄厉啸音划破长空,浩荡灵气波动,犹如如汪洋翻涌,挟着洞穿一切的可怕力道,朝着秦天头颅便疾射而至。
对于这一箭,红脸校尉有着绝对信心。
因为,他从未失过手。
凭着祖传箭诀,再配上手里这张宝弓,过去二十年里,他不知杀过多少修为在他之上的敌人。·
否则,也不可能被二皇子炎飞扬看中,镇守在皇城南门。
“这不可能!”
见到那一箭射出,进入敌人身前三尺范围内,先是速度骤减,紧接着猛的一歪,就好像打滑一样,从那白衣人身侧滑开,红脸校尉一双眼睛几乎都瞪出了眼眶。
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诡异的情形。
“该死的,给我杀了他!”
哪怕一箭失手,心中惊怒,但这校尉仍然不认为,那不知其名的白衣人,能够在五百禁军镇守下,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闯进皇宫。
因为这五百人里,其中有一大半的修为都在化神中期左右,他自己更是入道境界的高手,以一敌五百,横看竖看,迎接这狂徒的,都只有死亡。
轰隆隆!
不知何时起,寥廓天幕悄然爬满黑沉沉的乌云。
起先,只是有些零碎短促的电光闪现,但紧接着,便有阵阵低沉的嗡嗡雷声,从远方天际袭来,仿佛在预示着——暴雨将至!
两方对峙,不多时光景,星星点点的雨滴,自昏暗天空坠下,将整条长街,砸得尘土飞扬。
“杀了他!”
一声令下,五百禁军同时出动,刀枪出鞘,枪盾高举,好似钢铁洪流一般,朝着秦天便碾压而去。
然而,尽管禁军一方人数众多,但有些时候,人多……却未必势众。
秦天虽只身一人,可他只是站在那,周身灵力涌动,雨势再大,也近不得身外三尺,狂风再烈,也掀不动他的衣角。
负手而立,八方风雨,岿然不动。
同样沐浴在狂风暴雨洗礼中,红脸校尉所统领的禁军,虽有五百之众,但他们朝秦天逼近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秦天的眼神,远远要比这些人手里的兵器更锋利,比天上落下的雨水更冰冷。
只是目光流转,属于上位者的气息自然流露,所有被眼神所触及的敌人,心中都是莫名一寒,不敢再有半点轻举妄动。
抬脚,迈步。
动作虽然简简单单,可随着秦天的身形向前移动,围在他前方的大炎禁军,原本因己方人数众多而生出的自信,顿时轰然瓦解。
事实上,甚至就连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自己前进的脚步会停下。
看着秦天,五百禁军提刀握枪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心中也不可抑制的生出一种莫名的惶恐,就好似那人是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令人望之胆寒,神为之夺。
双方的距离,一共只有那么远。
秦天能够前进,但那些处于军阵最外缘的披甲卫士,都无法后退,也不能后退。
否则,他们的后背,就要撞到身后同伴的刀刃、枪尖上。
踏着洒满雨水的长街,秦天步步前行,就这么走到了敌人面前,仿佛视这五百人,都是泥塑木雕,犹如无物。
而距离秦天最近的一名禁军卫士,望着对方缓缓靠近的身影,眼皮猛的一阵狂跳。
来人是谁,他不知道,但他只觉得,秦天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冰冷刺骨的可怕气息,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