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颇有些无奈的摇头，秦天不禁有些怀念前世。
准确的说，是怀念前世专门用来惩戒弟子，那根由鬼面藤织成的藤鞭。
那东西，当年被他特意炼制过，抽在身上不会有任何内伤、外伤，只有一个效果，那就是疼——直接作用于灵魂，不论修为再高，只要未证天帝之境，就挡不住的那种疼。
只不过，今时今日的秦天，已经不再是千载之前的天帝。
至于当初那根被他用来惩戒弟子的藤鞭，更不知辗转流落于何处。
“既然你不愿听这些空洞的大道理，我便直说了——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深吸一口气，周身灵力汇聚双眸，秦天口中一字一句的讲道：“以不足奉有余，确是成圣之法，但此法对她们四个有用，对幻空山数千弟子有用，但唯独对于你，却有百害而无一利。”
“你说什么？”
宗门代代秘传，半生奉为圭臬的至理，如今瞬间被全盘否定，心神激荡之余，冷秋雁一身修为不由自主的提起，一时间只见凛冽寒气四处飙飞，不论草木竹石，只要被那虚空中四处流动的冰蓝气息碰到，瞬间都要被冻结成冰，随后化作一蓬蓬晶莹剔透的冰粉。
如此寒力，可怖至极。
“九幽摄灵体，你天生便与世间绝大多数人不同，似你这等‘只进不出’者，他人不足，你则有余，如何去损之以奉，而后借此成圣？”
这一番话，犹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此言一出，冷秋雁整个人呆立原地，就仿佛被人迎头重重敲下一棍，奉行半生的理念，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彻底崩溃掉了。
她想出言反驳，但此时此刻，她却偏偏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要用何种理念去辩驳。
过往修行中，所有的不解之处，一瞬间竟豁然开朗，每一处的疑惑，统统都寻找到了答案。
因为，她的功法，确实……练错了……
悄然后退数步，一口逆血涌上口，下一瞬便化作一道血箭喷吐而出。
“大师姐……”
“都别过来！”
素手轻扬，凌空斩下，霎时便有一道冰墙凭空乍现，直接便将其他四人的身影，给挡在外面。
“我不能突破圣境，近两年修为只在原地踏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原因？”
“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终究还是方才所提到的那句。”
望着冷秋雁那一脸希冀之色，秦天好气又好笑的叹道道：“空有宝山而不自知，放着康庄大道你不走，偏偏要去和无数人抢一条独木桥，你自己说说看，算不算蠢？”
“如果诚如你所言那般，我确实很蠢，那么……然后呢？”
但是，让冷秋雁所没想到的却是，一番话说到此处，秦天却突然收口不言。
“贪多嚼不烂，先把天人两道分清楚，你再谈其他。”
“我明白了。”
今日所受冲击不小，冷秋雁深吸一口气，强行止住种种杂念，转身便欲离去。
然而，恰恰在她转身方才走出几步之际，秦天的声音，却又从身后方向，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们四个，你自己看着办。”
“好！”
没想到大师姐竟对秦天言听计从，叶静竹、唐小婉等人相顾无言，最终还是柳凝烟这个敢说话的人，又一次第一个站了出来。
“大师姐，此人扰乱映雪峰灵气，令我等无法修行，这等重罪，必须严惩。就算不杀他，起码也要废去修为，以儆效尤！”
但这一次，冷秋雁还尚未开口，秦天，却仿佛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笑了起来。
“你要不提这个，我还险些忘了。”
看着眼前那五位女子，秦天微微一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让这映雪峰的灵气恢复原状，每人拿出五百块下品灵石。否则的话，我也没办法。”
“你……”
险些被这句话气得背过气儿，柳凝烟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你……你这是敲诈，是勒索！”
皱眉、错愕、震惊、仇恨、不爽，五人面上，种种情绪，不一而足，但却唯独没有为难。
很显然，对于她们几人而言，五百块下品灵石，根本不算什么。
望着前方五位幻空山仅有的核心弟子，明显能从对方五人身上感觉到一种敌意，但秦天却丝毫不怵，反而还神态温和的朝那翠衣女子笑了笑。
“你错了，不是勒索，我这是明抢。”
纠正过柳凝烟话里的语病后，秦天面上神色渐渐转冷：“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映雪峰灵气异变，归根结底，全是因尔等阻我去山顶所致。灵气无主，谁有本事谁拿走。你们不给，难道还不许我亲自去取吗？”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你说得对。”
秦天负手转身，足尖点地，身形闪动，下一瞬便已重新返回竹楼之上。
“每人五百块下品灵石，什么时候交全，映雪峰的灵气便何时恢复原状。当然，如果你们有本事的话，也可以不用理会我，自己去动手解决。”
话音落下，大袖一挥，被修改过的《水月秘阵》再度启动，缥缈白雾汇集，不多时光景，那栋乍一看很是粗糙的竹楼，便再度被浓雾包裹，看不见半点轮廓。
“走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首席大师姐亲自发话，余下四人不敢违逆，转瞬间便化作道道流光，纷纷离开这片，今晚给她们带来无数震撼的竹林。
每人五百块下品灵石，另在一起就是两千五百块。
端坐竹楼顶端，秦天心中不禁感叹，离开已经改元的大秦帝国前，整个帝都内外搜刮一遍，也仅不过搜出千多块灵石，而且还有不少是被用过的。
但如今只不过用去一百八十余块灵石布设阵法，便能收获两千五百块，简直堪称暴利。
然而，此法却不能多用。
可偏偏加入幻空山，前后才不过六、七日光景，如今便已然有数位半圣，一位圣境巅峰强者，对自己动了杀心，若不多弄些灵石，想法设法提升修为，布置大阵，秦天还真不敢保证，自己有命活着离开幻空山。
“花满衣提过，有办法让我进入空武宗藏书楼，而且很快就会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办法，但她所说的很快……能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