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也别回了,直接留在东王府里。△¢让人在东厢给你收拾出房间来,以后住在东王府便是。”韩健最后补充道。
“嗯。”宋素卿自然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是轻轻点头应了。
韩健起身到门口,对外面侍立的丫鬟交待了几句,丫鬟匆忙去收拾房间。本来东王府内就有一些空置的客房,现在收拾一间出来也非难事。
与宋素卿再坐了一会,韩健主要问了问宋家的家事,当是在打时间。
另一头房间还没收拾好,却是韩松氏送走了客人,来到偏厅这面。
“健儿,你怎还在这里?”韩松氏一进来便有些怨责道,“这深更半夜又是秋凉时候,怎的不懂体贴人?还不送宋家小女回去休息?”
韩健连起身都懒得起,而一边的宋卿乐早就起来行礼请安。
“二娘将客人都送走了?”韩健问道。
“嗯。都算是东王府的老臣,都明事理,这次朝廷无法播出钱粮来,对他们可能算是有些亏欠。不过二娘也替你口头答应了他们,等这场战事一过,地方上纳粮的大户,会减免粮税。也算是战后的休养,你觉得呢?”
韩健心说韩松氏这人情卖的有些大,却还很不合时宜。
虽说这种口头承诺算不上什么,但战事真要结束,地方上谁是纳粮大户谁是小户,终究没个准确的标准。东王府为了养兵,自然还是要花费巨额的军费,到时候地方上钱粮征不上来,到头来为难的还是东王府的财政系统。指望那些大户到时候能体谅东王府的财政压力,那也有些痴人说梦。
“此事不提。”韩健道,“我准备先留宋小姐在东王府内。以宾客之礼招待。别事先不提。”
韩松氏当着宋素卿的面,已经有些气恼,但终究宋素卿在旁,有些话她也不好直说。
这时候,负责收拾房间的丫鬟也过来通禀,韩健直接对丫鬟吩咐。让丫鬟陪宋素卿到东厢去休息。
人一走,韩松氏马上开口道:“你怎回事?这么好的姑娘,已经送上门来,你却不要,你还苛求哪般?非要那些对你冷眼相看不理不睬的?”
韩健道:“那二娘是否觉得,我现在纳娶宋小姐,会否对她有些不公平?”
“这还有公平可言?你看看二娘我,从年轻时候进到东王府来,身边连相公都没有。这近二十年还不是这么过来了?在婚姻之事上,本就没有公平二字可说。你觉得对她不公平,日后对她多心疼一些便是,非要弄这些花里胡哨的,还是觉得你自己魅力很大,会让天下的女人对你投怀送抱一样?”
韩松氏的话说的很不客气,也是她太气恼。
气恼韩健总是跟一些她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之前有柯瞿儿。后有宁绣言和法亦,现在又强行霸占了一个杨秀秀。她对宋素卿可说是非常欣赏。可到了韩健这里,反倒不接受,令她有些恼火。
这话说的如此带火气,韩健也就不说了,他宁原多进去陪一会内院的女人。
韩健出门来,韩松氏还在后面继续絮叨。韩健心想。也是韩松氏年岁逐渐大了一些,可能想的事情也就多了。总的来说,阴阳不调导致更年期提前了。
到内院,韩健直接去了杨苁儿的小院里。杨苁儿本歇息的很早,但提前知道韩健要过来。自然是准备好迎接,等韩健过来,杨苁儿打着哈欠起来给韩健倒茶,一身很简单宽袖裙装,却也不知里面还没有衬的。
“相公再不来,妾身都要睡了。”杨苁儿有些埋怨道。
杨苁儿生过孩子,身体已经恢复好,加上平日里晚上又不用照看孩子,每次韩健来都更痴缠一些。只是今天韩健看杨苁儿没精打采的,倒好像不欢迎自己一般。
“怎么了,这几天休息的不好?”韩健问道。
“相公这几日也很少回来,自然是不知。曦儿那边总是苦恼,被他一缠,有时候想睡一觉也难。也是近来无所事事,连身体都懒了一些,每天不睡上五六个时辰,总是觉得精神不够。”杨苁儿无奈道。
“谁让你这么懒?”韩健心想,也是杨苁儿现在太无所事事,以往她还练个剑什么的,现在倒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天除了看着孩子,就是吃饭睡觉,好像已经没什么别的事能吸引到她。
“觉得没事的话,以后多帮我参谋一下前线上的军事,以前总有你帮忙,现在想找个人说说,也是找不到。”韩健道。
杨苁儿支着脑袋道:“相公不是经常去找师傅姐姐?”
“师傅姐姐?”韩健皱眉。
“嘻,是苁儿的称呼,相公可是觉得好玩一些?连师傅姐姐都不介意,难道相公还介意了不成?”
韩健心说杨苁儿也是太会交际,居然连一向性格冷淡的法亦也能攀上亲近,韩健还以为法亦日后在府中不会有什么知心的姐妹,而只能是去宫中与曾经的师姐杨瑞当闺中姐妹。
韩健正色道:“跟你说,这几天北方可能就会把爆一场大战。因为我们军粮物资紧缺,这一战也是只能生不能败,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别说在洛阳这么安生,可能马上就要撤出洛阳回江都去。”
“这么严重?”杨苁儿说了一句,马上笑了笑道,“妾身才不管这么多,有相公在,天塌了还不是有相公顶着?嘻,还是有相公比没相公的好。相公,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其实妾身还想给曦儿生个弟弟呢。”
韩健不由一叹,这是怎么了,杨苁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性子。弄的他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到了床榻上,杨苁儿却是比以前更为黏人。韩健心说也是杨苁儿生过孩子,还是难产,身体经受了一番“折腾”,现在对他更为痴缠一些。以往不用一会就能令她不断求饶,现在要花上很大的力气才能令她安生下来。
等一切平熄,韩健倚着枕头躺着,而杨苁儿则安详在他怀中睡着。韩健也不知怎的,想起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家人。尽管这十几年来他尽量不去想,可现在在这个世界也有了家庭孩子之后,便对一些过往之事更加怀念一些。
“相公又在想谁了?”杨苁儿支起身子,却还是将头靠在韩健怀中,却是声音娇柔问道。
“不是困了?怎还不睡?”韩健道。
杨苁儿一笑道:“本来困的很,可有相公在身边,睡也睡不着了。总想多抱着相公一会,免得相公又飞走了……相公这是在转移话题,还没说想谁呢?可是想在宫中的姐姐了?”
韩健心说要是想杨瑞也容易,大不了腆着脸进宫去,就算杨瑞对他再气恼,只要自己脸皮够厚,总能享受到杨瑞的温存。可现在他所思念之人,却是天涯永隔,就算他再能活个几千年,历史都已经分叉,他也终究是再见不到曾经所念之人。
“是啊。”韩健嘴上还是说了一句,“这些天因为一些事,跟她有些不合,好些日子没进宫去了。”
“那简单啊,明日妾身要进宫去给姐姐请安。到时候跟姐姐好好说和一下,这样不就好了吗?”杨苁儿一脸纯真之色说道。
韩健看着杨苁儿,却也觉得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杨苁儿除了对自己的眷恋,也还有一颗真诚善良之心,对身边之人也无太多介怀。这样的好女子,更应该珍惜一些,而不是去想那些陈年往事令自己徒添烦恼。
“不用了,有些事还是要慢慢解决。瑞儿那边,你不用多说了。”韩健道。
“哦。”杨苁儿闷闷不乐应了一声,却是脸上流出一丝坏笑。
韩健也明白,就算他交待了不让杨苁儿去说,杨苁儿却哪能忍得住?现在的杨苁儿,更接近于一个小女人,一个眼中除了家庭和睦没有其他事的女人。
……
……
林詹所部用了大约十天,从北川一线持续压进到北关边缘,与鲜卑人的开战,基本以平手的局面收场。
因为林詹兵马声明在外,鲜卑人对其也略有忌惮,双方不过是试探性的交手。韩健猜想,鲜卑人也有诱敌深入的意思。
从北方一些胡商那里得到的消息,目前苏廷夏的一部正在与新罗的主力兵马交战,至于胜负如何尚且不知。整个燕山一代,已经为鲜卑人所占,连后续渤海国内迁的百姓也被阻隔在辽东不得南下。而苏廷夏所部的消息,也因为燕山一代被封锁,也无法传递到中原来。
韩健也只能着眼于目前林詹所部的动向。
要想彻底解决北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韩健对于林詹的交待,就是先稳扎稳打,与鲜卑人之间的交战不可以太轻易出击,只要能接应回苏廷夏的兵马,完成对北川的合围,就算完成任务。
至于鲜卑人是否退去,或者说能否战胜目前兵马强盛的鲜卑人,暂且说来还是次要的。
而为了不使各方怀疑,林詹所部还是要作出急于交战的姿态。让人以为,东王府真的是因为没有钱粮物资,才不得不战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