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薇找的这个地方,非常刁钻古怪,她自己都不认得路了。
叶斯年脚步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天生就有方向感,这种七拐八拐的地方,都能迅速找到出口,没有犹豫的。
舒薇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是捂着脸,脑中一团乱麻。
她现在该干什么?
逃走?
怎么逃?
叶斯年会不会抓她?
一定会抓的,那要是抓到了,该怎么办?
那不是跟现在一样?她现在不是已经被抓了?
刚才他亲她是几个意思?
现在准备去哪儿?
叶斯年说收拾她,是准备怎么收拾她?
这句话叶斯年还挺经常说,舒薇想想之前用到过这句话的场景,突然一哆嗦,勾着叶斯年的手臂陡然一紧。
叶斯年连个白眼都懒得给她,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别乱动!”
“我没……”
“闭嘴!”
得!
舒薇不敢多说一句,心中忐忑异常,被叶斯年抓着塞进车里,车子飞快开出去。
一路上,舒薇都紧紧抓着安全带,心中七上八下。
偷偷摸摸去看叶斯年,但是还没有看一眼,就感觉叶斯年有感应了似的,转过头来看她。
舒薇吓得赶紧把头转过去,不再去看他,眼睛直视前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叶斯年请嗤一声,舒薇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嘲笑,还是……还是嘲笑。
舒薇害怕极了,甚至路上都在脑内,实在不行去跳车好了!她不行的啊!
叶斯年的车速,比着平常,已经不算快了,大概是有所顾忌,所以就开得慢一些,稳当一些。
但是舒薇感觉,还没有几分钟,就停下了。
她一眼看到不远处的帝皇酒店,吓得双腿哆嗦。
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叶斯年已经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她这边,一把将车门拉开。
“下车!”
叶斯年又变成了那个冷酷boy,一点儿没有之前在跟顾浅电话时候的温柔。
舒薇甚至觉得,之前那一会儿的叶斯年,是不是她的幻觉,是她臆想出来的。
“我……”
“还磨蹭什么?”
叶斯年不耐烦,舒薇心里有些小生气,索性由着性子嘟囔了一句:“不下!”
叶斯年眯着眼睛,挑挑眉毛。
“我不下!我不想下!”舒薇大了一些胆子,反正已经说出来了,索性就敞开了说,“你要干嘛?不对,我问了也白问,我知道你要干嘛!我不行,反正不行,我不下!”
舒薇越说,声音越小,脸皮越红,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在这种事情上还要跟男人拉锯似的斤斤计较,她再开放也不行啊。
但是舒薇不能不计较,因为叶斯年往常只要说收拾她,往往都是在床上收拾她。
她今天感觉到了,叶斯年情绪不怎么正常,要是平常也就算了,不就是睡一觉的事儿嘛,她一个被包养的女明星,还矫情什么?
但是今天她不想做。
舒薇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抓着安全带,一脸大义凛然,“我不下车,我不会屈服你的淫威的!叶总,色欲熏心也要分时候!要是您着急,就去找别的女人,或者,叫个特殊服务什么的!我不奉陪了!”
舒薇昂着头,觉得自己特别的厉害。
终于有这么一天了!
她敢反抗这个大魔头了!
不管结果如何,哪怕神思形灭,也不枉有这一遭热血革命的意志!
她的小骄傲,与依旧怂怂的脸,叶斯年看在眼里,冷肃的眉眼闪过一丝好笑。
他突然倾身过来,将身体压在车门的边缘,逼近舒薇。
舒薇吓了一跳,往后仰倒,声音跟着颤抖起来,“你,你要干什么?不行啊,去酒店不行,车,车震更不行,我,我不行,而且,还会被拍到的……”
舒薇刚刚聚起来的胆子,马上又被吓回去了。
叶斯年不会急色到要跟她在车里……吧!
叶斯年嗤笑,也不回答,伸手就把她的安全带解开,轻而易举把人给拖了出来。
舒薇扭动着不肯走,叶斯年冷声道:“你刚才不是说怕被拍,怎么,这会儿不怕了?”
舒薇赶紧捂着脸,低着头。
于是,轻而易举地被叶斯年揽着肩膀往前走。
她心里害怕,不知道等会儿怎么招架,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头三个月不能房事啊!难道叶斯年就打着这个目的,想跟她来一发,轻而易举把孩子弄掉?
不会吧,这也太血腥了!
舒薇一边脑补,一边被叶斯年带到一幢大楼里,坐上电梯,等她回过神来,看到周围的环境,脸色比刚才更白了。
“你,你带我到这儿来干什么?”
“怎么,难道你想去酒店?或者……”叶斯年声音里带着嘲弄,“车震?”
舒薇慌张摇头,赶紧从他怀里出来,离得远远的,好像叶斯年是个坏人似的。
“不是,那什么,你要干什么?”
舒薇怎么也没想到,叶斯年竟然带她来医院!
她之前脑补的全部作废……不对,更之前脑补的大概要成真。
叶斯年难道真的要让她打掉孩子?
舒薇赶紧捂着肚子,转身就要跑。
可是她哪儿能跑过男人?
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扮回来,箍在怀中,正色道:“你跑什么?”
“我不!你放开我!”
“你不什么?”叶斯年脸色不好看,“怎么,还是要坚持?”
舒薇眼圈一下红了,被他箍着腰,又跑不走,只得用手使劲捶打他的肩膀胸膛,一通乱撒气。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管我?我也是个成年人,自由人,我是自由的,不是谁的附属品!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叶斯年脸上神情隐忍,压抑着愤怒,又有些不易察觉的难过,“我凭什么不能做决定?”
他伸手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封口袋,里面放着一根验孕棒,上面的两道杠清晰可见。
“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为什么就不能有决定权?”
舒薇眼泪突然就飚出来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在这件事上,这么容易哭。
“你凭什么有决定权?男人本来就没有!你就出了一个精子,你还有什么?要怀孕是个月的人,是我!要从此断送事业的人,是我!能决定的人,是我,你一个自己爽完就不管的人,凭什么要决定?”
叶斯年看着舒薇哭,脸上的难过愈发不能压制,他眼睛里是清晰可见的悲伤。
他抱着舒薇看了一会儿,终于,松开她的腰,慢慢后退,靠在墙上,双手插入头发,使劲了捋了几下,让自己镇定情绪。
良久,才抬头,用恳求的姿态说:“你一定要打掉孩子,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