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军这一拳打出去正中摄影师的鼻子，打得他“嗷”一声鬼叫。
别看现在有东西附在他身上，但是既然是暂时寄居，这个身体的痛他也是能感知的。
他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还没等说话，侯军又是一拳挥过去，“说我垃圾？！”
“你们才是垃圾！电影是艺术，艺术懂不懂？！不是你们的娱乐！哪来哄女人？！就那样的烂演技能有人买单？！”
他越说火越大，每说一句打一拳。
最后直接骑在“摄影师”的身上揍。
侯军现在是把这两年的憋屈一次性发泄出来了。
从曾经的自命不凡，满腔抱负，到现在的委曲求全，面对现实，活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
他火大着呢！
酒本来就是壮阳气的，再加上怒火，此时侯军身上的阳气已经到了峰值。
身下的“摄影师”被打急了，伸出双手就掐向侯军的脖子，一道金光灼烧了他的双手，他“嗷”一声缩回手，又想抓住侯军的肩膀把他扔出去，结果碰哪哪里像着火一样烫手。
最后一阵阴风刮过，一道黑影离开。
侯军还在捶着身下的人，一点没感觉到阴风。
身下的摄影师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侯军正骑在他身上凶神恶煞的，一下傻眼了。
他只记得在洗手间冲热水澡，之后的事就一点不记得了。
这是怎么惹到导演了？
“导演，导演！息怒！冷静……”
“冷静你妈！你现在知道叫导演了？！晚了！你才是垃圾！”
又一拳下去，摄影师直接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侯军喘着粗气，看着身下的摄影师有点蒙，脑子里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怎么记得打得是那个王监制呢，怎么变成摄影师了？
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清明他就倒在摄影师身上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摄影师先醒过来，觉得浑身酸疼不已，脑瓜子嗡嗡的，身上还压着一个人。
他把人往旁边一掀，动了动酸疼的胳膊才看清倒在地上的是侯军。
他看看房间，再仔细回忆一下，自己怎么到导演房间了？
他推了推躺在地上还在睡的侯军，“导演，导演！你醒醒！”
他嘴里喊着，就感觉嘴角一阵撕裂的疼，他伸手摸了一下，“嘶”太特么疼了。
侯军幽幽转醒，伸了一个懒腰，“是要开工了吗？”
他感觉这一觉睡得挺爽，主要是梦做的爽，在梦里他把王监制狠狠地揍了一顿！
“导演……”
“嗯？”侯军转过头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他连忙坐起身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再看看摄影师脸肿得和猪头一样，“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摄影师“嘶嘶哈哈”的摸着嘴角，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是不是当导演的戏都这么好？
“导演，你不记得昨晚的事了？我怎么得罪你了就揍我？”
“我揍你？！你这样是我……揍的？”侯军最后说话的底气有点不足。
昨晚的事有点断片了，他就记得王监制骂他垃圾，他就火大揍……
难道是揍得摄影师？
“你昨晚骂我了？”
摄影师无语地看着他，想白他一眼，但是眼眶子疼，“我骂你干嘛？你是不是喝多了？”
侯军挠挠头站起身，看见垃圾桶里和桌子上的啤酒罐，“好像是喝多了……”
他平时酒量不好，但是偶尔喝点会找到感觉，即便是和朋友一起喝酒也是小口慢慢溜着喝，状态好的话两罐有点晕乎乎刚刚好。
但是昨天……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房间？”侯军隐隐地感觉有点不对劲，毕竟也是和龙潇潇经历过灵异事件的人。
他脑子里闪过一张带血的脸，就是现在有点回忆不起来怎么就看到的了。
“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你房间……导演，我昨晚就想和你说来着，我在大炮上面拍到一只眼睛……”
摄影师就把昨天悬在半空中看到的事说了一遍，他本来想洗完澡过来和侯军讲，实在是冷得他浑身直抖，话都说不出来了。
谁知道怎么就成这样了。
侯军听完转头看向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被扔得立在一边，“我要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信吗？”
他的眼神很真诚，也带着一丝迷惑，摄影师咽口唾沫没回答，他和侯军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侯军平时温文尔雅的，连脏话都极少说，还真没有过昨晚和鬼上身一样那么凶过。
门外的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有场工喊了一嗓子，“开工了！”
这是大部队要出发的信号。
门被敲响了，执行导演拎着早餐站在门口，看见摄影师的样子吓了一跳。
鼻子红肿，下面还挂着已经干涸的两流血迹，腮帮子肿得老高，嘴角也肿着还充血，眼眶子淤青，眼睛也充血。
这昨晚是干嘛去了？
侯军把早餐接过去看看摄影师，“你这样还能开工吗？”
摄影师又动了动胳膊，“没事，我回房间上点药，就是我说的那个事……”
“我知道了，一会儿我打个电话。回头请你吃饭。”侯军把人打成这样，心里也愧疚。
执行导演看着摄影师被揍成这熊样还坚持开工真是够拼的。
摄影师其实也体谅侯军的难做，也能理解侯军。
他一样觉得自己的摄影技术不错，但是只能拍点小体量的数字电影，他也是第一次拍院线电影，也希望出成绩。
没有过院线电影的拍摄经验就很难再往上进一步。
所以为侯军着想也是为他自己着想。
侯军拿起手机看看，已经关机了，昨晚也没充电。
现在只能到现场再说。
昨晚王监制已经和统筹说过调戏的事，统筹已经把今天要拍摄的通告单挨个塞到每个房间的门缝里。
现在每天拍什么统筹都不用和侯军商量，直接王监制安排。
今天要拍的就是女主回家的时候上楼梯不小心摔倒的戏。
这一场戏还得分两次拍，先拍受伤的，等着好了以后再拍前面一小段没受伤的，搁谁谁不郁闷？
那么一小段就要重新进一次景，布一次灯光，要是大腕也行，时间有限，要想用人家就得紧着人家的时间来。
牢骚归牢骚，侯军还得硬着头皮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