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卫芊芊捂着头叫着，眼泪都吓得掉下来，花盆刚才擦着她的肩膀落下的。
侯军赶紧走过去查看，这要是演员砸伤了就拍不了了。
王监制本来坐在监视器前面，一看见自家宝贝被吓到了赶紧颠着一身的肥肉跑过来，“芊芊，你没事吧？”
卫芊芊趴在他怀里就开始哭。
侯军赶紧退后一步向上看看，这个花盆有点来的莫名其妙呢？
旁边是个高楼没有错，但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也没吵谁这么缺德扔个花盆下来？
他招呼现场制片去大楼里找保安询问一下。
高空坠物可不是闹着玩的。
卫芊芊哭得妆都花了，鼻子眉毛也红，根本没办法接着拍。
现在不能陪着她在这哭，叫来执行导演调场次，换个地方改拍男主的戏份。
虽说男主高飞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三四流演员，但是戏特别好，让侯军找回了一些信心。
等着卫芊芊稳定了情绪，补完了妆，侯军又开始拍摄卫芊芊的部分，王监制一直在旁边直嚷嚷，让早点拍完早点让卫芊芊回去休息。
侯军也想早点拍完，但是遇到一个这么一个不会演戏的货怎么能快了？
“你看我的眼神，忧郁，想想不开心的事，孩子生病了，你没钱给孩子看病，丈夫又整天浑浑噩噩的……”
侯军亲自给她表演忧郁，确实忧郁，他觉得自己这部戏拍完何止忧郁，都得抑郁！
他两眼无神，走路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看路边的一家三口轻叹一口气，再接着往前走。
“导演，你演得太好了……哈哈哈哈！”卫芊芊直接笑得直不起腰。
侯军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你不要笑，你只要按照我刚才演的照做一下就行，想象懂吗？想象你就是孩子的妈妈……别笑了！！”
“你那么厉害干什么？！”王监制在一旁不乐意了，“我一会儿找个朋友过来教她演戏！这两天先拍别人的戏！”
他领着卫芊芊直接去了停车场，打开车门坐进去，“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他发动车子就要离开，还没有踩油门车子突然就向前猛地蹿出去，吓得他连忙踩住刹车，结果车子非但没停，还“咣”地一声撞到前面的车尾巴上。
等他看清前面车标上的小翅膀一下子就傻眼了，旁边的卫芊芊一阵惨叫，刚才她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撞到头了！
王监制现在哪还有闲心顾得上她了，满眼都是那个带“b”的小翅膀，和前车扁下去的车尾。
侯军一看乐了，在现场大喊一声，“咱们转场，拍下一场，这一场跳过。不能耽误，时间就是金钱！”
大部队直接撤走了，装没看见。
下面的都是高飞的过场戏，没了王监制捣乱侯军拍的很快，又临时加了两场夜戏，最后一场拍得是在公园里高飞独自一个人喝闷酒的戏。
侯军来了兴致，和摄影师以及高飞商量这场戏要怎么设计，如何入画，如何结束。
这场戏是男主四处碰壁之后内心纠结郁闷的情节，也是他即将对现实妥协和转变的一场戏。
场工架起了大炮，也就是大摇臂，摄影师坐在上面从高空拍，镜头慢慢摇下来。
试戏的时候完全没问题，结果正式拍摄的时候摇臂下不来了，和卡住一样。
无论摄像摇臂师如何摇动就是不动分毫，摄影师就悬在半空中。
幸亏摄影师习惯了，不恐高，不然的话换一般人得吓个半死。
侯军急了，好不容易来感觉了，结果摇臂这边掉链子了。
他喊了一声，“怎么回事？！”
摄影助理在检查连接轴的位置，最后挠挠头，“没有东西卡着啊？”
摇臂师让其他人扶着尾部自己亲自去检查确实没问题。
高空中的摄影师心态还挺好，“你们先检查着，我拍一下空镜。”
摇臂不能动，摄影机没问题，他摇动摄影机慢慢拍摄着，空中的月亮和星星，再慢慢摇到公园的景色。
这么冷的天，现在时间又这么晚了，公园里自然没什么人。
他摇着镜头开始拍公园里的树木，他也是闲得无聊，拍得镜头能用就用，不能用就算。
他正在认真地拍着，突然镜头里出现了一只充血的眼睛，和他对着摄像机的眼睛来了个对视，吓得他“啊”一声叫，立刻坐直身子不自觉地向后仰了一下，要不是系着安全带他肯定会从上面掉下来。
他惊恐地看看四周又小心地凑近摄像机看看，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但是那么大的一只眼睛不可能是看花眼啊？
他再低头看看下面的人，还在研究怎么让摇臂下来。
摇臂师又试着摇晃一下，感觉不像是卡住了，倒像是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摇动。
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摇臂基本不会出问题。
摄影师看着下面的人一切如常，大家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叫声一样。
之前还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这会儿真的有点高处不胜寒，冷飕飕的。
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感觉风像是会拐着弯一样，直往他身体里钻，特别是后脖子。
他把围巾重新围了一下，又把帽子正了正，冲着下面喊了一声，“哎，你们快点想想办法让我下去。”
结果这一喊让他更觉得惊悚了，下面的人竟然无动于衷，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哎，你们听见我说话没有？！”
下面的人还是没反应，但是动作都像是变得机械了，摇臂师突然抬起头冲着他慢慢咧开嘴笑了一下，牙齿缝里带着血……
他在半空中，摇臂师在下面，按理说他不该看得这么清楚，但是现在感觉摇臂师就像站在他面前一样清晰，甚至能看到摇臂师嘴里的血已经慢慢渗出嘴唇外……
他受不了了，在空中喊着，“我要下去，快点放我下去！！”
大半夜的，他感觉自己喊完带着长长的回音，怎么都觉得毛骨悚然。
突然一阵“桀桀桀”的鬼笑声在耳边响起，“别害怕，我这就放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