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家武馆,除了馆长的真传弟子和少数杨姓天才能够修炼《狂龙猎》功法,其他武者往往没有这个福气。金枪王杨威龙修炼这部长枪功法武技,都要由杨家高层集体研究决定。所以,杨旻苍对寒冰能直接修炼《狂龙猎》感到诧异。不过,想到他已是馆长的真传弟子,便也释然了。对于《狂龙猎》家传绝技,虽然一般弟子难有修炼的资格,但对于忠心杨家,还有很大贡献的弟子,不论是否姓杨,在杨家高层投票决定后,也可以修炼此功法。由此可见,杨家武馆并没有墨守成规,死板地执行祖训中修炼《狂龙猎》的规定,反而加入了相应的奖励机制,激发武馆的成员更为尽智竭力,更加赤胆忠心。把家传绝技拿出来在一定范围内共享的举措,在武道界中是极为少见的。杨啸霖馆长不只魄力十足,还高瞻远瞩。过了一会儿,杨旻苍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了过来,并将钥匙交还给馆长。《狂龙猎》这部镇馆武技需要两把钥匙才能取出,杨旻苍一贯小心谨慎,还拍了拍胸前的口袋,生怕自己那把钥匙出现意外。杨啸霖接过盒子,小心地取下上面的封条,将盒盖慢慢打开。寒冰探头看去,只见里面是一本有些陈旧的线装功法书。盒子密封甚好,功法书纤尘不染。杨啸霖小心翼翼地拿出功法书,轻声说道:“徒儿,本来在这里不适合让你接受功法传承,但为师希望你快速成才,就不拘泥于形式了。徒儿,你跪下吧。”
杨家在绵城的实力不算强大,面临的各方面压力也不小,作为真传弟子的寒冰能快速成长,是很重要和紧迫的事情。现在,杨啸霖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在藏书阁内传授功法书。此时,寒冰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杨馆长庄重地说道:“今日,我杨啸霖将祖传长枪秘本《狂龙猎》功法书授予真传弟子唐寒冰。”
“你务必谨记:杨家枪虚实尽其锐,进不可挡,退不及速;杨家弟子用枪,不动如山,动如雷震;杨家弟子战斗,留情不举手,举手不留情。徒儿,你可记好了?”
“徒弟谨记。”
寒冰回道。杨啸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狂龙猎》递与寒冰,说道:“徒儿,起来吧。”
寒冰双手接过书后,慢慢地站了起来。这时,杨啸霖又说:“徒儿,这本《狂龙猎》功法书只是残本秘籍,能学的除了前几篇的基础功法,只有五招枪法可学。即使如此,它也是地级下品的功法。”
“祖上传承中讲述过完本《狂龙猎》属于天阶的品级,而且它原本共有八招枪法,由于家族的变故,功法的心法和后三招武技失传,使得《狂龙猎》品级大跌。”
寒冰惊喜地看了看手上的功法书,欲言又止地看向师傅。杨啸霖温和道:“你有话说?”
寒冰点了点头,激动地说道:“师傅,天阶和心法是什么?……我要找到。”
杨啸霖微笑道:“天阶也是天级,是功法武技甚至兵刃武器的最高品级,达到天阶品级的功法都附有心法秘术。这些武道知识比较深奥复杂,以后再对你细说。徒儿,你还想说要去寻找全本的《狂龙猎》吗?”
“嗯。”
寒冰重重地点了下头,眼中闪过坚毅的神色。天阶功法在水蓝星都是稀罕之物,即便蜀省锦城的大家族都不一定拥有。要寻得《狂龙猎》的心法和三招长枪武技,当真难如登天。要不然,这么多年来,杨家怎么会没有一点消息?杨啸霖虽然不存奢望,但也老怀大慰。他慈爱地轻拍寒冰的肩膀,欣喜道:“好!我杨家弟子就要有这种志气,也要有这样的魄力。”
接着,杨啸霖轻叹一声:“《狂龙猎》本来还有一部缩减版的功法,那是我祖父当初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结果。他本来想对《狂龙猎》进行修改和完善,却最终自成一体,创造出一部独特的长枪功法。”
“这部新的枪法共有七招,虽然达不到《狂龙猎》高深厉害的程度,但也是一本玄级中品的功法书。”
寒冰的双眼一亮,急切道:“师傅,它叫什么?”
杨啸霖眼帘低垂着,缓缓说道:“那部长枪功法叫《天龙破》,可惜的是,它二十年前就丢失了。”
“哦。”
寒冰沉吟道,似乎在惋惜丢失的《天龙破》功法书。晚上,寒冰坐在卧室中的圆桌旁,迫不及待地翻看手中的《狂龙猎》。地阶品级的功法是很难学会的,即便是玄级的《洪陵剑法》,他也只能施展出前四招。实际上,不仅是淬体的武道境界限制了寒冰修炼高等级功法,而且他对剑法武技不是很感兴趣,哪有长枪功法能讨他如此欢喜。不过,对于父亲创造的《洪陵剑法》,他和妙芙一样,都会逼着自己修炼完成。他们虽然不如映天喜爱用剑,但大哥说的要完成父亲的心愿,要以此剑法寄托对他的思念等言语,都牢牢地记在心里。这些点点滴滴,都是做儿女的一片孝心。修炼长枪功法是寒冰梦寐以求的事情,虽然《狂龙猎》让人难以领会,但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双目炯炯有神地仔细研读起来。按照师傅的说法,他在一个月内必须熟背功法书的内容,到时候还要交回藏书阁。寒冰知道时不我待,想要尽快学会长枪功法的心情更为迫切。第二天,杨啸霖吃过早饭后都没有看见寒冰出来。他有些担心,就向徒弟的卧室走去。身为真传弟子的寒冰,住在离大殿不远处的三开间大房子里。在武馆的弟子中,这已经是最好的待遇。因为,除了金枪王等几位杨姓的天才,其他武馆弟子都住在统一安排的集体宿舍里。杨啸霖走到寒冰的房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他发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便慢慢地推开了房门。一眼看见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寒冰,杨啸霖才松了口气。他悄悄地走过去,只见那本《狂龙猎》被徒弟死死地压在手臂下。寒冰的头枕在臂弯处,发出阵阵呼噜声,嘴角的口水如丝线般滴落在功法书上,随着他呼出的粗气微微飘荡。杨啸霖默默地为他抹掉口水,笑着摇了摇头,不忍心打扰他。看这样子,寒冰昨晚一定熬了夜,研习《狂龙猎》的劲头很足啊!杨啸霖正轻脚轻手的打算离开时,却听见含糊不清的“师傅”叫声从背后传来。他转过头去,只见寒冰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睁开惺忪的双眼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