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奇奇怪怪的。
其实江律他们被人拖进小树林,被人捂着嘴巴掳走时,江律这孩子就已经发现不对了。
因为那些人手上有伤疤,看面相也凶恶,言行举止简直像坐过牢的杀人犯似的。
家里这些孩子们,身边有大人时,就听大人的。而如果身边没大人,那就是哪个孩子年龄最大听谁的。
比如当时那种情况,律律是个早熟懂事的,他隐忍而不发,当被人捂住口鼻时,就悄悄地冲着两个弟弟打着手势,让他们假装昏迷,并没有进行反抗。
毕竟当时四周无人,又被死死地捂着,就算反抗也没有,而且万一激怒了对方,万一弟弟们被人捂死呢?
按照小江律的想法,他是打算乘人不备时再逃走的,奈何那些人掳走他们时根本没有走大街,而是直接钻进了偏僻无人的小巷子。
其中一人说:“毛子,咱们这么干是不是不太好?我可不想再回那个鬼地方,蹲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才出来。”
另一个叫毛子的人说:“怕个屁!别忘了,那头给了咱一大笔钱,有了这笔钱,咱哪儿去不得?这辈子都不用干活了,往后都能吃香喝辣的。”
“等回头干完这一票,咱就立马动身,车票啥的不用担心,我早就托人帮我买好了,介绍信啥的也全准备齐全了……”
显然他们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早有蓄谋。
当时小江律就已经察觉出几分不对来,他猛地一口咬在其中一人手上,趁着那人吃痛,趁着另外几人没等反应时,立即冲着二宝三宝喊:“走!快跑!!”
他已经知道这些人没安好心,立即扯着两个弟弟想冲出巷子。
巷子有点深,但只要冲出巷子,外头就是大街,街上有人,只要见着人一切好说,只要见着人,谅那些人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对他们动手,而且再不济他们还可以向路人求救。
但奈何孩子们毕竟年龄摆在这儿呢,哪怕是大宝江律,也才九岁而已,个子比不上成年人,力气也小,腿也短,哪怕他们哥仨努力地往外逃,但还是被那些人追上了。
“跑!”
紧急时刻,江律一把推在二宝三宝背上,他打算自己留下绊住那些人:“别犹豫,往外跑,去找大伯,去找大伯母!”
他这样喊着,然后就转身冲向了那些男人们。
可他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也是因此他伤得最重,甚至还挨了一刀,而他势单力孤,并未能为二宝三宝争取太多时间,直至最终。
其中一人发了狠:“小兔崽子,还敢逃?”
那个叫毛子的男人顺手抄起一根棍子,想要打断他们的腿。
江律见识不好,立即抱住两个弟弟,死死地把两个弟弟压在了身下,但背上也挨了一下。
后来的事情,二宝三宝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因为在那棍棒的打砸下,他们俩一个撞伤了后脑上,因此昏迷,另一个则是胳膊上挨了一下,疼晕了过去。
…………
谢菁琼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帮江家这些人改善着体质,比如三餐用水全是灵泉水,就连平时洗脸用的也全是灵泉水,拜此所赐大伙儿的皮肤越来越好了,记性也越来越好了。
八岁的二宝,还有旁边的三宝,两个小家伙把那些事情回忆起来,字字句句形容的一分不差,全部背了出来。
而谢菁琼大致上能猜到,两个小家伙昏迷后,贺远征出现了,应是认出了江律他们,所以贺远征为了保护江家这些孩子们,才伤成了这样。
至于这俩小家伙所受的惊吓,跟之前那事有点关系,但恐怕更大来源,是因为他们两个自从昏迷苏醒后,看见的全是血渍呼啦的。
不管是贺远征,还是江律,那浑身是血的模样,都太叫人恐慌,甚至就连江二弟他们都已吓得面无血色,遑论是两个小孩子了。
谢菁琼沉沉地长吁口气,“那头——”
那些人是受人指使,有人拿钱买通了他们。
她眯了一下眼,突然说道:“娟娟,英英,你们两个进来,看着点二宝他们,我出门一趟。”
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沈秀娟一愣,问:“大嫂,你这是?”
但谢菁琼来不及回应,她只是说:“如果等下霆霆回来,让他立即跟当地沟通,尽量把控一下汽运站和火车站。”
但两站每日人流量极大,想完全封锁根本不可能,不过谢菁琼琢磨着,贺远征的身手还是不错的,哪怕以一对多,哪怕对方人多势众,也绝不可能毫发无伤。
贺远征应是重伤了对方一个或几个,而这样一来,那些人应该逃不了多远,他们应该是正在一些诊所或者是医院里就医。
她默默地回想着二宝他们的描述,脑海勾勒出几名男子的模样来。
一共五人。
她眯了下眼,立即出门。
……
“擦!!”
这是一个平房小院,看起来平凡无奇,但住在这附近的人都知道,这户人家是学过医的,只是成分不太好。
有些人嫌县城医院收费太贵,有时会拎一些米面过来,找这户人家帮忙看看,这样也能便宜一些。
如今一个屋子里,毛子长得尖嘴猴腮,他天生毛发旺盛,不管是头发,还是汗毛,全比一般人浓重很多,甚至就连那青色胡茬都比正常人更加显眼。
他胳膊上正血流不止:“我去他姥爷的贺远征!那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咱们和他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他走他的阳关道,咱走咱的独木桥!他是疯了还是咋的,为了那几个小兔崽子竟然跟咱死磕。”
毛子那些兄弟也受伤不轻,有的满面青紫脸上挂了彩,也有人肚子被贺远征捅了一刀。
谢菁琼的猜想半点没错,贺远征从前投机倒把,敢干这个,不仅要有胆色,还得有几分身手,他哪怕一个打五个,他哪怕自己重伤濒死了,若不是谢菁琼的灵泉水兴许就救不活了。
但毛子等人也伤得挺重,人人都流了不少的血。
这时有人一脸纳闷,问:“毛子,我记得那姓贺的是大岭乡的人,但他家里就只有一个老娘,也没听说他有啥亲戚啊。”
“他跟那些小兔崽子到底啥关系,咋这么护着那群小杂种?”
也有人战战兢兢,一脸的恐惧害怕:“咱之前本来是想灭口的,但突然有人找过来了,咱们先逃了一步,那个姓贺的也不知是生是死……”
“毛子,咋办?”
“万一那姓贺的举报咱们,咱们可咋整??”
这人一想,就吓得脸都白了,而毛子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