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酒席已经过了三巡,村民们都是有些醉意,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已经变为残羹,男人们若有若无地喝着碗里的美酒,女人们则是静静地听着,手里不断地拍着怀里熟睡的孩子。
孩子们睡得很熟,手指含在嘴里,咿呀地说着什么梦话,妇人们脸上都是一副满足的笑容,恬静而又美好。
只是,这安静之中,却是出现了一丝悲戚,妇人们互相看对视了一眼,神之间出现一丝不舍,男人们不知为何,也是忧虑地叹了一口气。
赵鹏手里拿着那碗,微微有些颤抖,却是一饮而尽,一杯接着一杯。
一旁的秀秀见着了,心底顿时无限地心疼,一双小手覆盖上了赵鹏的手,脸色有些绯红,一双眸子也是有些闪躲,但是最后还是对上赵鹏的双眼,“鹏哥,别喝了。”
听着秀秀温婉的声音,赵鹏一双眼里出现了一丝痛苦之色,便是对着秀秀道,“对不起,秀秀,都是我没用。”
秀秀听着赵鹏那充满愧疚的声音,连忙不停的摇头,“不是的,鹏哥,你自己尽你最大能力了。”
一旁的村长见着了赵鹏的模样,也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是不说话,这让一旁的林曦月却是有些疑惑。
赵家村的人救过她,她也不能见死不救,因此,便开口问道,“村长,你们这是怎么了?”
听着林曦月的话,村长又是长长叹息一声便又摇摇头,“没什么,姑娘,这不关你的事,姑娘还是不要惹祸上身了。”
村长的话却让林曦月的眉又是一紧,“村长,多一个人多一个办法,您不妨直说了。”
“林姑娘,这件事你就不要过问了。”已经有些微微醉的赵鹏听着林曦月的话,也是开口说道。
“姑娘,明天一早你就早一点离开这里吧。”村长又开口说道,“早走早好啊,我们……也是要离开了……”村长千沟万壑的脸上满是哀愁,一双混浊的双眼不舍地扫视着山、水、田、屋、花和草,对于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村长来说,这里的每个角落都是他的回忆。
“为什么要离开呢?”林曦月疑惑地看着老村长,疑惑地问道,“这里很好,为什么要走?”
“爷爷,林姑娘也是好奇,你就告诉她吧。”一旁的赵鹏又是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已经有些醉醺醺的模样,脸色微微泛红。
老村长听着赵鹏的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林姑娘,老夫也不怕和你说了。这赵家村……实在是已经撑不下去了啊……”
“撑不下去?”林曦月微微侧目,对着老村长问道,“为何撑不下去?”
“林姑娘,你有所不知,这赵家村位于黎城的最边缘地带,在冰海平原的山麓平原居住倒也还是惬意,只是……只是近几年以来,不知为何,总是有魔兽入侵,攻击我们的村庄。”
听着老村长的话,一旁的男人们有人开口附和,“不止是我们村子,我们隔壁村的也是,都受到了魔兽的侵袭。”
“我们的父亲都已经被征兵,虽说是去抵抗魔兽了,可是前几年还好,近些日子却连官兵的人影都见不到了。”
听着村民们的话,林曦月的眸子朝着他们扫了扫,仔细一看,却发现村里的男人都是二十出头,三四十的男人却没有一个,看样子,应该是被朝廷征兵了。
“魔兽……”林曦月呢喃了一句,便抬头看着村长,“村长,你可知那是什么魔兽?”
“什么魔兽……”村长思索了一番,对着林曦月说道,“这老夫我真不知道,老夫只知道,它们……很大,爪子都很厉害。”
听着村长的描述,林曦月微微蹙眉,脑海里却是没有一点概念,毕竟体积庞大、爪子锋利的魔兽的种类多得数不胜数。
“是狮鹫。”突然地,旁边的赵鹏开口了。
“狮鹫?”林曦月抬起眸子,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心底却是在问翳风。
“翳风,你们种族的兽跑出来了?”
翳风在听见赵鹏的话以后,也很明显的很惊讶,然而他还是否认地回道,“不会的,我父亲看管的很严,若是有兽跑出来,父亲会派人出来将它们捉回去的,除非……”
翳风的声音停了下来,而林曦月对面的赵鹏声音依旧在继续。
“不过,这狮鹫却不同于一般的狮鹫。”
听着赵鹏的话,林曦月又是满脸疑惑,“什么意思?”
“它们的额头上都有着黑色的印记,”赵鹏顿了顿,便又开口说道,“朝廷的人不肯多说,只是让我们赶紧搬离这里。”
赵鹏的话音刚落,翳风的声音又在林曦月的脑海中响起,“除非……它们是我族的叛徒。”
这下林曦月倒是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赵鹏。
旁边的一个村民也开口道,“不知道父亲他们怎么样了,虽然说是当了兵,可是已经好几年了,父亲他们确实一点也没回来。”
另一个村民听着他的话,脸上便是一副痛苦的神色,“该不会像是赵鹏和秀秀他们的父亲一……”
“住口!”
那个村民话还没有说完,村长突然的一声呵斥,那个村民便立刻闭上嘴,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忧愁。
“没关系的,爷爷,你也该放下了。”赵鹏脸上多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人总是会死,父亲和赵叔叔,他们只不过是提早去享乐去了吧……”
一旁的秀秀脸色在赵鹏提到吴叔叔的瞬间,脸色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都不禁颤抖起来,陷入无限的悲伤和恐惧中。
听着赵鹏淡然的话语,林曦月又是有些疑惑,秀秀不是赵鹏的妹妹?赵鹏的父亲已经去了?
看着林曦月脸上那疑惑的表情,赵鹏对着林曦月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里包含着无限地痛苦和思念,“秀秀不是我的亲妹妹,只是她的父亲和我父亲一起参军去对抗魔兽,结果……结果没了,秀秀的母亲也跟着去了,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我就把秀秀认作我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