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带人赶下去的时候,远远地看到沈清秋坐在赌桌上,她的脚下一地狼藉,地上还躺着几名黑衣人蜷缩着身子捧腹呻、吟。
那场面实在让人没眼看。
“没事招惹她干嘛!”寸头脸上满是无奈,扭头看向身边的人,“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抬下去!”
说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迈步朝着沈清秋走了过去,“沈小姐,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您多多见谅。”
跟在后面的黑衣人见此情形,一个个都傻了眼。
寸头作为容寂身边的心腹,除了对待容寂恭恭敬敬,从未见他对谁如此这般。
沈清秋掀起眼帘,眉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家主子呢?带我去见他!”
听到这话,寸头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家爷暂时脱不开身,沈小姐若是方便,请跟随我去会客室等待片刻。”
沈清秋从桌子上跳了起来,扬了扬下巴,“前面带路。”
清冷的面孔加上与生俱来的冷傲,就像是带刺的白玫瑰,让人又爱又恨。
啧,这副祖宗气质简直跟他家如出一辙!
寸头走在前面带路,将沈清秋送到会客厅后,又重新折步回到了容寂的办公室。
这次他学聪明了。
将沈清秋的照片递给容寂。
看到沈清秋的照片,容寂眸底掠过一抹从未出现过的柔和,“人呢?”
“在会客室。”寸头道。
容寂把手机递给他,“吩咐人好好招待。”
“是。”寸头道。
他将话原封不动的传达下去后,便去了监控室。
但这话落在下属的耳朵里,自然而然的被理解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倒不是他们有意曲解,而是他们自从入行以来所理解的‘好好招待’本身就带着另外一层含义。
因此寸头离开后,房间内的黑衣人将沈清秋团团围住。
他们目光赤裸灼热的打量着沈清秋那张惹眼的脸。
在赌场混迹这么久,每天眼前走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像沈清秋这样样貌惹眼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他们打量的目光渐渐变得赤裸灼热,宛如盯着闯入狼群的羔羊。
“小妞儿,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敢在这儿出老千,我看你是活腻了!”
“老三,废什么话!对付这种女人我最在行!”
几人今天势必要撬开沈清秋的嘴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与此同时,隔壁的包间内。
容寂坐在椅子上,笔直修长的双腿搭在桌子的一角,慵懒随意的姿态中,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傅庭深你是活腻了吗?竟敢闯进我的地盘?!”
这个男人太特么嚣张了!
来到自己的地盘竟然什么人都没带,这是打量他不敢动弹不成?!
坐在沙发上的傅庭深闻言,缓缓地掀起淡漠的眸子,看向容寂,“我是诚心诚意过来与你谈交易的。”
容寂眼眸微眯了眯,眼眸中闪烁着打量和探究,“谈什么交易?”
他自知与傅庭深的关系势同水火。
这些年他们明争暗斗,没什么交情可言。
要论情分……大概只有想方设法弄死对方的情分。
但依照他与傅庭深打交道这些年,深知眼前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傅庭深眉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我要你抢占陆英的地盘。”
闻言,容寂的瞳孔微缩。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撑着下巴,指尖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
在包厢内一片寂静之中,傅庭深低沉冷冽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陆英既然着手在海城培养地下势力,你们迟早是要对上的。”
言下之意,容寂和陆英之间注定厮杀,只是或早或晚。
不知过去了多久,容寂轻笑出声,琉璃般清澈的眼眸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寒意,“傅庭深,你可真够歹毒的,想拿我当枪使!”
“容老板以身涉险,我自然给你安排了足够的筹码。”
听到这话,容寂的眼底染上了一抹兴味儿,“那你倒是说说,我帮你把陆英拉下马,好处是什么?”
陆英前些天对秦家做的脏事儿,他略有耳闻。
所以他并不反对傅庭深想要将陆英拉下马的提议。
但他总要考虑陆英背后的势力,以及坐山观虎斗的傅庭深。
万一傅庭深在背后出其不意,他的人马岂不是无一幸免。
这些都是陪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虽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手足同胞,他必须对他们负责。
“你旗下的产业全部合法化。”傅庭深道:“另外,帮你打通其他渠道。”
他的一字一句落在容寂的耳朵里,并没有引起他太多的欢喜,他嘴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按照你这筹码,这是打算让我把身家性命全部押上?!”
这天底下从来不会白白掉馅饼。
何况这巨大的馅饼还是傅庭深亲手扔下的。
容寂严重怀疑这饼里面有毒,还是剧毒!
“城南地盘,我要你保商京墨。”
“呵!”容寂轻笑出声,舌尖定了定上颚,“海城这座城到底有多大的魅力,竟然值得你们一个两个都把手伸进来?”
傅庭深掀起眼帘,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容老板应该比我们心里更加清楚。”
闻言,容寂脸上的笑意敛去了几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样,呼吸稍稍停滞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开口,“我可以帮你,但你要把白栩给我!”
傅庭深意味深长道:“怕你要不起。”
即便白栩被逐出了家门,但到底是独立州白家人。
容寂并不想招惹多余的麻烦,“借我用两天也行。”
傅庭深缓缓站起身,抬手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上的褶皱,“我等容老板的好消息。”
言下之意,这是答应了。
容寂坐在椅子上,紧紧地盯着傅庭深离开的背影。
按照他们的关系,傅庭深无论如何都不会找他帮忙,难不成他知道了什么?
这时,寸头从外面走进来,“爷,沈小姐还在隔壁等着呢!”
容寂不冷不热的应了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