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久久笑着,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款款广袖间,那天圣灵蛇缓缓了爬了出来,青玉般的粼粼的蛇躯,却不似那日刚苏醒时的活泼,而是慕容久久看上去更累,软趴趴的伏在她的手背上。
“这?”
苏羽澈惊异的看了慕容久久一眼。
“其实我今日作弊了,那么厉害的毒,就是大罗神仙也难以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解掉,但是我不想输,所以,我动用了圣灵蛇。”
慕容久久漠然垂下了眼帘,或许在韩佳若的眼里,这是一场医术毒术上的较量,一口气,一份骄傲,但在她的眼里,这从来就是一场名位利益上的争夺。
不是你踩着她上去,就是她踩着你上去,总有一个人要被踩,沦为踏脚石,但慕容久久绝不希望是她自己。
“我与小青亲近的这几日,便知道,它口中有两颗牙,一颗是毒牙,一颗是解毒的牙,我在饮下‘悠悠我心’的时候,就让她用解毒的牙,咬了我一口,所以当时就抵消了‘悠悠我心’一半的毒素,只可惜,小青还小,毒液不多,仅仅一口就害它累这这样。”
慕容久久爱怜的将软趴趴的小青,收入了袖中,抬眸笑看了一眼苏羽澈,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卑鄙?”
“难道本郡王第一日遇到你的时候,你就不卑鄙吗?”苏羽澈用古怪的眼神瞪了她一眼。
慕容久久一愣。
随即二人,不禁齐齐笑开了唇畔。
是啊,慕容久久很卑鄙,但苏羽澈却觉的,她卑鄙着的样子其实也不错,至少她卑鄙的光明磊落,没有连他这个朋友一块瞒。
“苏羽澈,小青的神通现在除了我就你知道,你可得替我保密啊。”
“那是,”苏羽澈扬眉一笑,“但你可别告诉其他人,鬼医也不行,这是属于我们俩的秘密,如何?”
慕容久久莞尔一笑,也在他们的说话间,身下的马车已经走到了楚王府的门前。
苏羽澈与楚稀玉交好,显然早已是楚王府的常客,门子小厮甚至都没有多问,就一路将他们引入了楚稀玉的住处。
折枝院。
“澈郡王,请容小的禀报……”
根本不待守门的小厮禀报,苏羽澈已经熟门熟路的领着慕容久久,登场入室了,“稀玉,你的伤怎么样了?”
乍一打开门扉,就见暖色雅致的卧房内,楚稀玉身着雪色单薄的中衣,靠着墙,正半坐在软软的小榻上。
因为左胸偏上的位置,中过一箭,所以正敷着一层薄薄的纱布,似乎为了不影响伤口,他整个左肩的衣衫是敞开着的,露出大半白皙玉色的胸膛。
面如玉,气如兰。
彷如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玉像,却又透着俗世间的清贵,慵懒闲逸,漫不经心,偏大肆敞开的衣襟,就让人莫名看的脸红心跳。
此刻楚稀玉正握着书卷,看的专注。
而他也似乎早已习惯了苏羽澈的大大咧咧,登堂入室,所以听到声音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意外,缓慢的抬起头。
但当他看到,苏羽澈身边直戳戳立着的慕容久久时,登时微微睁大了眼,漆黑如夜的眼底,莫名的闪过了几分无措,但几乎转瞬即过。
“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苏羽澈也没想到,楚稀玉会是个这么个撩人的姿态,赶忙伸手挡住了慕容久久的眼睛,慕容久久不禁满面苦笑。
其实她想说,不就男人的胸嘛,又不是没见过,不过为了不引起旁人怪异的目光,她还是矜持的转过了身。
“不必了,正好让阿久帮我看看是不是化脓了。”
谁知楚稀玉半点没有介怀,反而如此淡淡一语,落落大方的样子,倒让苏羽澈觉的自己小题大做了。
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帮一个异性男子如此检查伤口,真的好吗?苏羽澈凝眉看了楚稀玉一眼。
楚稀玉却没看他,继续低头看了眼似乎没来得及,看完的书卷,声色幽幽的道:“对了,我近日得了一匹宝马,绝不次于你那墨梅,打算送给你做生辰礼物,你今日要看吗?若是喜欢就提前牵走。”
不次于墨梅的好马。
苏羽澈登时眼睛一亮,随意满面的怀疑,“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上心了,送我生辰礼物?”
楚稀玉抬眸,如兰似竹的玉面上莞尔一笑,“这可是你及冠后的第一个生辰,我送你重礼,来日我生辰,你的礼物怕是也不好意思送的太轻……也罢,若你不喜还是算了。”
“怎么能算呢,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你说出的话可不能转口抵赖……”
“看你急的,”楚稀玉俊美的容颜,揶揄生动的一笑,命令道:“墨竹,你现在就去带澈郡王到马厩看看,别他还以为本世子是转口耍赖的小人。”
“是,世子。”
慕容久久目瞪口呆的看着苏羽澈,就这么被楚稀玉三言两语的支走了,扭头看他清贵如兰的面容时,总觉的带着那么点狐性。
“你帮我看伤口,我是怕有旁人在场,你会觉的尴尬,”楚稀玉蹙眉,无辜的解释道。
好吧。
慕容久久无所谓的笑了笑,就抬步上前,而越是走进,就越是能看清,对方那如凝脂般的肌肤,细致的几乎看不到毛孔,组合精伦的五官,唇畔轻抿,微垂的眼眸,睫毛又密又长,并随着他时而侧头的小动作,缓缓的煽动。
伤口上的纱布,原本就是虚掩敷上去的,慕容久久只需抬指轻轻的一碰,就小心翼翼的掀了开,立刻露出了下面狰狞的伤口。
想着昨晚那箭头上的倒刺,慕容久久不禁皱了皱眉。
“真的有些化脓了呢?”
慕容久久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心想以鬼医的技术,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当即抬眸瞪了楚稀玉一眼。
“可是你养伤的时候不老实,自己碰了?”
此刻二人几乎脸对着脸,距离近的,楚稀玉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吐气如兰,但看着她满目含嗔的模样,莫名心里感到一阵愉悦。
但面上嘴上,却一副老实的样子,“没有,一直没敢乱动呢。”
“那可是吃了什么相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