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但是已经晚了,随着暗处一阵血气弥漫,很快,被弩箭射穿膝盖的慕容瑞逸,已经被暗卫如拖死狗一般,拖了出来。
可就算如此,一双愤恨,泛着血丝的目光,依旧死死的瞪着慕容久久,仿佛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生吞活剥。
“贱人,贱人……父亲,你为什么不杀了她……”
很难相信,分明是个稚气的少年,面上竟能露出这种怨毒凶狠的目光。
看到如此模样的慕容瑞逸,慕容正几乎是瞬间如遭雷击,不能承受,废了,他唯一指望的儿子废了,是慕容久久干的,是她干的。
自己究竟怎么了?竟信了这个贱人一次又一次。
“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这个家,从来就没有过我相府一门的荣辱,对不对,从一开始,你就一心想着毁了这里,对不对……”
慕容正忽然无比激动的几步上前,圆睁的双眼,死死的瞪着这个始终光华潋滟,却陌生至极的女儿。
慕容久久抬眸,轻轻的笑了笑,“居然别父亲看出来了。”
“你说什么?”
慕容正仿佛如梦方醒,却又失魂落魄。
“女儿只能说,今日结局,绝非是我单方面一手造成,女儿只是自保而已,当然,您让我发誓,不杀慕容瑞逸,女儿始终放在心上不敢违逆,只是我的人下手重了那么一点点,废了他一双腿而已……”
“够了,你给我滚,滚……我慕容正没有你这种逆女,从此以后,咱们恩断义绝……”
慕容正忽然双眸充血,狠狠一语。
“既然父亲一定要将夫人病重,二妹奸污,逸嫡被废的罪名,都按在女儿的身上,那女儿甘愿承受,宁儿,阿秀,收拾东西,我们暂且离开相府几日,省的父亲看到我不顺心。”
“是,郡主。”
宁儿跟阿秀在身后,早就急不可耐了,领着人便到绛紫院里,将小姐的一些私人物品,还有御赐之物,一打包,都带出来了。
这时,院内早就得了信的,大房二房,也接连出来了,可是当她们听到慕容正要跟慕容久久,恩断义绝时。
面上只有漠然。
最后,老夫人也被搀扶了过来,目光幽冷森然的打量着她们主仆。
“告辞。”
尽管已经水火不容到了这个境地,但慕容久久仿佛依旧能把所有的礼仪,做到最好,她款款而来,优雅的离去。
而从始至终,顺天府前来的差人们,都成为局外人,愣愣的看着相府大院内的这场闹剧,但她们却始终觉的。
相府就算流年不利,接连遭祸,但也不至于全都怪在一个嫡女头上吧,毕竟苏氏的案子,可是他们顺天府过的手,孰是孰非都清楚。
至于慕容子妍,明显此事跟太子殿下有脱不开的关系,但太子殿下之张狂,谁敢招惹,也就这二小姐,说句不好听的,自甘下贱的做了太子的妾,与虎谋皮,有此结局也不算意外。
还有这个慕容瑞逸,分明是他放暗箭伤人在先,而且伤的还是常乐郡主……不过他们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相府外。
百里煜华的马车果然就等在那里。
慕容久久一撩车帘,心情不错的露齿一笑,“恭喜本小姐吧,从此以后无依无靠,另起锅灶了,所以现在借尊驾的马车一用,送我回府如何?”
“回府?你回哪个府?不若今后住进我公主府如何?”
这个结果,百里煜华早有所料,相府内部的矛盾,演变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到了极致,如今这搅乱了一池祸水的小丫头,竟就当真如此,无牵无挂,携着小包款款而出了。
慕容久久当即暗瞪了这厮一眼,“欺负本小姐没府邸是吧,别忘了,册封郡主时,陛下可是赐下了郡主府的,我从蓝塔寺回来,就已经着人收拾出来了。”
百里煜华闻言,方才恍然大悟。
但随即笑眯眯的道:“合着你是算计好的,不过如此说来,我那公主府住着也没什么劲气,不若搬去跟你一块另起锅灶吧。”
说起来,公主府上上下下,似乎也就他一个正经的主子,守着那偌大的庄园,实在无趣的紧。
那郡主府定比不上公主府气派,但只要一想要,日日能与这小女子,同床共枕,晨昏相见也不错。
慕容久久却咧嘴。
这是要未婚同居的节奏吗?
“煜华,你可会觉的我是个冷清冷性的女子?”
随着晃动的车厢,在回首,发现整个相府已经埋首在一片漆漆的夜色下,只能透过零星的光点,看清屋檐的轮廓。
好像那是一座黑的看不透彻的宅子,但自己却在里面住了两个月有余,而这副身子,则住了十几年。
慕容久久忽然自嘲一笑,“我想明日,京城的大街小巷,必要开始传颂,相府出了个无情无义的大小姐,坑害嫡母,迫害幼妹……十足的蛇蝎心肠。”
但是旁人不会知道,她慕容久久,从来就不属于这座相府。
那个惨死在池塘里的慕容久久,你也安息吧,此后的生命,只属于我一人。
百里煜华有些爱怜的抚了抚了她,耳鬓的发丝,这个女人,无论在外人的面前,多么光鲜亮丽,贵气非凡,但是在他的眼里,却始终都还是那个卷缩在小院子里,可怜兮兮,却又狡猾倔强的少女。
“你,在本郡王眼里,左不过都是一个你。”
慕容久久不置可否的一笑,抬腿就坐到了百里煜华的身上,朱唇啪嗒一下又印在了他的脸上,说实话,这个男人长的真是漂亮。
“你这又是在勾引我吗?”
百里煜华眯了眯眼,直觉的这个女人真是越发大胆了,想调戏就调戏他,男人跟女人在一块,难道不该是男人更主动一些吗?
尽管他从不讨厌她的不知廉耻。
慕容久久却已自顾自的伏在了他的肩上,道:“煜华,其实我是悔了的。”
“你悔了什么?”
“我悔了当初,你要我的时候我为什么没给你,什么成年不成年的,左不过都是迟早的事,”慕容久久闷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