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残酷的血淋淋的现实就摆在了她的面前,萧瑶只觉得一阵阵的冷意顺着脊梁骨蔓延而上,她的手不禁狠狠握成了拳。
翠芳继续哭诉道:“我寻着机会想要杀了温立成,只是自己是个柔弱的女子,到底打不过那人。那人又是安定候府的小侯爷,平日里都是被众多人簇拥着,即便是晚上……”
她稍稍红了脸,带着几分屈辱道:“他与我行那种事情的时候,却也不是我一个人。”
“无耻!”萧瑶猜也猜到了贵族门庭里的那些龌龊事情,翠芳这样可怜的女孩子也顶多是被温立成当做了床笫间游戏的玩儿物。
“王妃,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其实我这一身的伤断然是活不成了,”翠芳紧紧抓着萧瑶的手臂,却是看着她道:“只是翠芳有一件事情想求王妃。”
萧瑶忙将她瘦弱的手紧紧握了握道:“你与我有大恩,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办到。”
翠芳忙又要给萧瑶磕头,却被萧瑶拦住,翠芳哭着道:“王妃,我是豫州人氏,只是豫州遭了瘟疫,家里的人死了十有八九。娘亲死得早,我是我爷奶帮着我爹拉扯大的。这一场瘟疫过后,爷爷,几个叔伯都死了。父亲不得已带着我们出来逃难,沿途卖艺赚几个所碎银子。只是家里还有个古来稀的奶奶,一并还有个哑巴妹子,路上实在是没有办法照料,只得留在豫州老家托人照料。”
翠芳吸了口气,却是哭得越发伤心了几分,紧紧抓着萧瑶的手道:“如今爹爹也不在了,我已经活不了几天了,只是可怜我那家中的妹子和无人照看的奶奶,该要如何活啊!”
“你告诉我他们在哪儿,我去把他们接回来,”萧瑶忙道。
翠芳哭道:“奶奶年迈,我的那个妹子只得留下来继续照顾奶奶,又有村里本家宗亲帮衬着也能活命。她们在豫州府成县陶家庄,我那个哑巴妹子是我爹半道上捡回来的,彼时她遭人陷害,小小年纪浑身是血,连嗓子都被毒哑了,只是吊着半口气,整个人痴痴傻傻的。后来爹爹将她救活了去,便跟着我一起生活了也有五六年的光景。只是……”
翠芳想起了之前自己和爹爹,爷奶,还有这个半道捡来的妹子虽然过的日子清苦却也是幸福。这一次瘟疫过后,村子里的地也荒芜了,死了那么多的人,爹爹本来想要带着她来帝都耍手艺赚几个银钱,敢在过年前回村子里好好和一家人一起过个年。
等这场瘟疫过去,爹爹就拿着赚来的钱买籽种等开春多种几亩天地,彼时便可以养活一家老小,哪知道刚来京城第一天便遇到了煞神温立成。
如今爹爹尸骨都被野狗吃光了,而她却是每天活在地狱中煎熬,想死死不了,想要报仇却又报不了,今儿总算是给她得了机会报恩,还同清王妃交代了后事,她即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只是杀父之仇不能报,羞辱之耻不能洗刷,翠芳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一颗心几乎要痛死了去。
“清王妃!清王妃!”外面守着院门的粗使婆子忙走到了门外低声道,“王妃娘娘行个方便吧,安定候府来接人了!”
翠芳一听是安定侯府的人要来接她走,顿时整个人狠狠打了摆子,脸色瞬间煞白,即便是眼神也在那一瞬间失去了神采。
究竟是怎样的折磨才让一个姑娘脸上露出这般像是落进了地狱般的神情,萧瑶忙将她的手抓住低声道:“听着,好姑娘,好人有好报,你千万记着给我活下去。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我会救你的!多不过七天,我向你保证。七天内想不到一个换冕堂皇的理由将你接走,我就是撞破了安定候府的门也把你弄出来!你好好活,给我点儿时间想想办法。”
“王妃,你是个好人,”翠芳却是将手腕间的一个银镯子顺势顺到了萧瑶的手腕上,“王妃,你拿着这只镯子给我那个妹妹看,她只认得这个。”
萧瑶不知为何看着翠芳眼底的那抹绝望居然有点儿惊慌,忙紧紧抓着她的手道:“你听我一句,不管怎样都要熬过这几天。一切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翠芳忙点了点头,其实她已经看出来清王妃绝对是那种可以信赖的人,如今能遇到她便已经是辛运了。
门外面安定候府的人催的急,如今皇后娘娘也已经带着各宫的娘娘们下了山,上京贵族的人除了平日里吃斋念佛的居士们会留下来住一段儿时间,其余的人都会赶着天黑前下山。
毕竟都是些精贵人,山上也不是很安全,各家大族都会下山各回各家。那边贵人们催的急,萧瑶也不能多说只得同翠芳又安顿了几句后道别。
萧瑶看着翠芳被接出了院子,心头那一瞬间倒是有些茫然,该怎么将翠芳从势力庞大的安定候府里接出来?
她这下子倒是不得不求助宇文清来帮忙,只是萧瑶刚要提着繁琐的裙角走出禅院的院门却不想迎面走过来一个人,正是换了一身玄色常服的太子宇文昊。
宇文昊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住,身后的五皇子也是微微一愣,顺着太子爷的视线看向了此时站在门口处的萧瑶。
一声粉红色裙衫将她娇艳的容颜映衬的分外娇美,却又带着几分倾城妖姬的魅惑,即便是阅女无数的宇文彻也不得不承认,南昭的这个女人活脱脱一个能魅惑人的妖精。八壹中文網
看看这个女人,艳丽到极致的眉眼似乎刚刚沾染了几分泪意,巴掌大的精致的脸庞上晕染着点点的愤怒,焦躁,却又因为这不同于上京贵族女子的鲜活表情,而越发吸引人。
之前宇文彻还是觉得大哥最好不要沾染这个倒霉的女人,此时眼前这个的女人却是求到了凤签,这样的话太子哥哥和清王妃勾搭一下好像也挺好的。
“咳咳咳,大哥,我好像有个荷包拉在了刚才的马车上了,我去取了来!”宇文彻此时知道大哥的魂魄已经完全被常宁公主勾去了,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太子哥哥的痴惘,就像个真的白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