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一些,楚清晚照常到王府为墨景郁施针,并对他这些时日的收留与照顾表达了感谢。
墨景郁没什么情绪地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闭着眼睛不多言。
楚清晚按摩完就该走了,可他前夜的模样总在脑海里回放,她也不知怎么想的,问了句:“王爷心情不好?”
墨景郁睁眼看她:“何以见得?”
楚清晚说:“感觉。”
墨景郁眸色微闪,不置可否。
楚清晚瞧他眉间阴翳,索性坐了下来,说:“王爷,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墨景郁打断她的话,面无表情地说,“本王听过,不好笑。”
楚清晚从善如流地换一个:“话说有对夫妻,某日,丈夫回家对妻子说:‘娘子,我遇到一算命的大师,他说我一百三十五岁时命里有一劫。’。”
“王爷,你猜那妻子怎么答的。”
墨景郁不假思索:“坟让人刨了?”
楚清晚先是一愣,继而一拍手:“没错!王爷真聪明。”
墨景郁的表情变得有点一言难尽,好一会儿才说:“楚神医,你是在认真地逗我开心吗?”
楚清晚反问:“不够明显?”
墨景郁困惑,却又有一丝莫名的欣喜:“我开不开心,对你而言很重要?”
楚清晚摇头:“不,是对你自己很重要。”
“我很早就想说了,王爷你心思重,身在其位,忧虑家国大事无可厚非,但你这身子,不是一朝一夕能养好的。”
“外伤我能帮你,可心里的东西,我委实无计可施,你成日忧思于身子无益,所以,不管有什么过不去的,我都希望你尽量想开些。”
墨景郁抿了下唇,不语。
楚清晚摸出一颗糖给他:“甜甜让我带给你的。”
墨景郁接过:“替我谢谢她。”
楚清晚代甜甜说不用,唤来林予伺候他泡药浴,随后回自己家。
陶然居里,卫战问团团:“大少爷,你不是说要想办法留在王府吗?今日怎么主动要回来?”
团团说:“娘亲敏锐,我没想到万全之策,不能轻易冒险。”
卫战了然,圆圆却说:“我倒是觉得,我们回来挺好的。”
几人顿时看向他,一副求知若渴的神情。
圆圆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道:“一道菜再怎么喜欢,顿顿吃也会腻。”
“这大半月,娘亲和爹爹日日相对,可能会厌烦,我们再推波助澜只会适得其反,不如让他们分开,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卫战和团团齐齐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甜甜捧着下巴:“哥哥说得对,可我天天吃糖不会腻啊。”
圆圆哽住,一摆手:“哎呀,反正就是,娘亲和爹爹还得撮合,但可以缓一缓。”
话音方落,楚清晚走进屋里:“什么缓一缓?”
几人同时一惊。
楚清晚奇怪:“怎么都这副表情?做什么坏事了?”
三小只面面相觑,团团和圆圆对视一眼,镇定地道:“没做坏事,我们在商量铺子的事。”
圆圆会意,接着说:“对!凌寒哥哥说霓裳坊可以重新开业了,我们在想耳目一新的开业仪式呢。”
他们往常也会商议,楚清晚不疑有他:“此事不急,时候不早了,都去睡觉。”
三小只难得听话,齐刷刷地回房,暗自庆幸娘亲没听到他们前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