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了那么久的女人是让给郑超呵护的,因为他知道,丁子君一直爱的人就是郑超,他想让她幸福,所以甘愿退出。
可是现在看来,他的退出并没有让郑超学会珍惜,他爱的舍不得让她受一点伤害的人却在郑超身边流尽了眼泪。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继续退让?
“丁子君,我喜欢你。”
逐渐暗下来的夜幕中,在喧闹嘈杂的大排档里,伴随着身边腆着肚子的大叔们吆五喝六的声音,烧烤架上滋滋冒油的声音,映衬着昏黄的路灯,安焱总算说出了自己深埋了整整五年的心里话。
那句几乎快要将他压垮的喜欢你。
对面的人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愣着,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问道:“你,喜欢,我?”
“嗯,我喜欢你,从你留学开始,从咱俩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一直到现在,虽然你拒绝了我的表白,虽然我决定只是以兄长的身份守护在你身边,可是我没有一刻停止喜欢你。
得知你爱的人是郑超时,我很难过,可是也很释然,因为你找到了你爱的人并且也爱你的人,只要你可以幸福,那么我可以选择保持着永远没有希望的距离看着你幸福,并且将这份心意带进坟墓,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可惜,我想错了,郑超并没有给你足够的爱,他没有做到让你和他在一起时比和我在一起时更幸福,所以,我不甘心。
既然他不如我,那么,我为什么不争取一下?他不珍惜的人却是我想要爱护一辈子的,就为了这个,我也不能继续任由他伤害你了。”
安焱的眼神真挚,带着从来没有这么深情凝视着她,那么缠绵的爱意迫不及待的涌出来,像是暗夜一般浓厚而沉重,压的她猝不及防。
她虽然喝醉了,可是神智尚且清楚,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磕磕巴巴的又问:“你喜欢我?你不是说过不会喜欢我的吗?咱俩不都是以朋友相处的吗?你现在怎么了,突然这么吓我,是不是喝多了?”
“丁子君,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比任何时候都确定我的心意,我说出来只是让自己好受一点,并不是给你增加负担,你不必为难。”
“你这是……”丁子君犹豫了一下,皱眉斟酌了半天才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出尔反尔。”
明明说过不喜欢的,明明和她保持在合适的距离的,明明让她放了心的,现在却又让她这么为难。
“什么出尔反尔!”安焱低笑一声,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丁子君愣愣的看着他,也不躲,挨了这一下后才慢半拍的回答:“安焱,你不可以喜欢我,要是你喜欢我的话,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如果我还想从前一样打打闹闹,对你来说就是一种伤害,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但是我不想给你额外的伤害。”
她的眼神涣散,神智已经不太清楚了,这番话估计是她一直潜藏在心底的真心话,不受理智控制,是一种遵从本能的反应,即便在这样的状况下,她的心依旧坚如磐石,没有一丝松动的余地。
这样的她,他用什么方法才能从郑超手里夺过来?即便说出了自己的心意又能如何?
送丁子君回去的路上,这个丫头还一直在念叨,窝在副驾驶座上,眼睛都睁不开,声音又细又小,像只猫崽子似的嘟囔着:“安焱,你不可以喜欢我,我是有夫之妇,你要是喜欢我的话,郑超会吃醋的,你知道的,他那个人很烦的,因为一点小事就要和我吵架的……”
被她念叨了一路,当事人终于受不了了,趁着等红灯的时候转身掐了掐她的脸蛋:“能不能别说了,你以为我愿意喜欢你啊,喜欢你这么个倔丫头,连一点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不管我对你多好,不管郑超对你多不好,你就是连他一点点的不是都舍不得说!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啃了!”
“可是如果我是个见异思迁的家伙的话,你不就不喜欢我了吗!你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我,不是吗?所以这是我的优点,你不能抨击我!”
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喜欢她的单纯耿直,喜欢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做最真实的自己,喜欢她为了自己的爱情可以奋不顾身,喜欢她那份坚如磐石的执着。
正是因为喜欢这样的她,所以才拿她没有办法,明知道她永远不会属于自己,却还奢望着他于她可以是特别的。
到了她家楼下,安焱解开安全带,把已经睡着的丁子君抱下车,刚下车,前方阴影下就走过来一个身长玉立的男人,安焱很自然地冲着对方打招呼:“郑超,好久不见。”
郑超从阴影里走出来,面色阴沉,和夜色融为一体,眼底的神色复杂,并没有一眼就可以看穿的愤怒,他无视了安焱的问候,伸出双手接过了他怀里的丁子君,不发一言的转身要走。
他没有显而易见的生气,可是他阴冷的眼底,青筋暴起的手臂以及刻意隐忍着怒火的冷漠依旧躲不过安焱的眼睛。
“郑超,从今天开始,我决定不再这么沉默下去了,我把丁子君让给你不是给你伤害的,既然你不懂的如何珍惜她,那么,我会用我的行动来教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珍惜。”
“呵,丁子君从始至终选择的都是我,安总说什么让给我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前头的人并没有回头,可是却是停下了脚步回答安焱的话,话里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安焱并不在乎,扬起嘴角笑出声:“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指的让是指我自愿退出,不插手你们两人的感情,心甘情愿的放弃追求丁子君的权利,而如今,郑总似乎并不是很领情,那我也只好放弃这样的自作多情了。”
“安总自便。”郑超没有多说,抱着丁子君径直往前走,完全不在意安焱的示威,看着他毫不在乎的态度,安焱忽然有些生气,冷声道:“似乎丁子君还没有告诉郑总你啊”他顿了一下,看到郑超停下脚步后才悠悠的开口:“后天我们两个人要单独出去旅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