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冲冲的和许晖聊着专门买给他的礼物,郑超在一旁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许晖桌上那些透明的东西,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只知道那是许晖的书签。
却不知道那是丁子君做给许晖的,只属于许晖一个人的书签。
他的心越来越凉,凉到他几乎要绝望,无论他多么努力,无论他多小心翼翼,他始终比不过许晖,他以为许晖不来,丁子君就会属于他了,他是这么想的,可是不曾想,她可以和他独处,心里装的却是另一个人。
两人来到餐厅,郑超没什么胃口,随便点了几道菜后就把菜单递给了丁子君,她点好菜之后,在等菜上来的时候依旧一脸兴奋的和他聊天:“我觉得许晖一定会特别喜欢我给他的这个礼物,那个家伙就喜欢收集书签……”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郑超就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能不说许晖吗?我不是许晖,想说回去和他说,不要在我面前这么多废话。”
丁子君一脸的微笑就这么被他击的七零八落了,她第一次见郑超这么生气,他的眼神阴沉沉的,很明显的有厌恶的情绪,她心里止不住的难过,他在讨厌她了。
那么明显的厌烦。
她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可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他讨厌,虽然她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可是光是看到他厌恶的表情,她就已经难过到不行。
眼眶突然变得酸涩,丁子君努力的忍住眼泪,赶紧低头,清了清嗓子,状似无意道:“对不起啊,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一定不能哭,不然他会更讨厌自己的,没有哪个男生会喜欢一个动不动就哭的女生,那样太烦了,也太矫情了。
等丁子君控制好情绪后,饭菜也上来了,她不敢抬头,赶紧抱着饭碗开始吃,努力的转移着注意力。
“能不能把我的菜给我,怎么都搂你怀里了。”
郑超的话其实和平时是没什么区别的,只是语气没有了平时的调侃意味,变得生硬冷漠,就因为这样,丁子君的防线终于崩塌了。
她把盘子往前一推,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慌慌张张的就往卫生间跑:“那个,我把辣椒弄到眼睛里去了,我去洗一下。”
躲进卫生间的隔间里,丁子君捂着嘴压抑的哭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仅仅是因为郑超的语气比较冷,说了她几句吗?
好像不是,她本来没有这么脆弱的,她又不是玻璃心,别人说一句她就开始伤心难过,但是遇到了郑超,偏偏她就难过的不行,因为习惯了他惯着自己,照顾自己,把她当成一个特殊的人来温暖对待。
因为期望太高,因为潜意识里已经把他的一切举动默认为他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她的,所以遇到他偶尔的生气后,她就受不了了。
终究是自作多情了。
哭够了之后,丁子君杵在洗手台前开始发愁,她这个德行该怎么办呢!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似的!
用手扑了一脸的水,眼睛依旧是红彤彤的,丁子君懊恼的跺跺脚,她该怎么办呢!要是被郑超看出来她哭过了,肯定会更讨厌她的。
最后拖的实在没有办法了,丁子君还是硬着头皮出去了,她鼓起勇气走到座位旁边,状似无意,其实表现的特别刻意的说了句:“辣椒进了眼睛里好难受,疼死我了!”
话刚说完,郑超就抬头看了她一眼,但是很快他就移开了目光,什么话都没说,丁子君偷偷松了口气,不管怎样,应该是蒙混过去了。
吃完饭两人溜达着往回走,因为中午的气氛,丁子君也高兴不起来,郑超也一脸的阴沉,周身笼罩着一层低气压,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回到了旅馆。
回到旅馆时间已经不早了,丁子君累到不行,洗了澡之后就准备睡觉了,郑超也洗了澡,穿了睡衣出来,在另一张床上躺下,曲着腿在玩手机。
丁子君有些尴尬,没话找话道:“你今天在床上睡啊?”
她本来是随口一说,纯属没话找话,可是郑超的回答却有点尖刻,他眼皮都没撩,直接来了句:“不然你让我睡哪儿。”
这下丁子君是彻底尴尬了,乖乖闭嘴,下床把两人床之间的帘子拉上,窝进被子里,准备睡觉。
就当她努力的酝酿睡意时,许晖突然打来电话,她接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和许晖聊天,刚聊两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噪声,紧接着是郑超阴沉的声音:“要打电话出去打。”
她一回头,郑超站在两个床中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怒气,他的右手紧紧的揪着那条帘子,即便光线这么昏暗,丁子君还是清晰的看见了他脸上的铁青和手上暴起的青筋。
她莫名的感到很委屈,委屈的想哭,如果是她哪里做错了,他可以说出来,她可以试着改,努力的改成他喜欢的样子,即便她无意识的伤害了他,那么,他说出来,她也可以找到道歉的机会。
可是现在这样算什么?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疏远了她,莫名其妙的看她不顺眼了,让她难过到不知所措。
“丁子君你那头怎么了?有男生的说话声?你……不是吧?”
许晖似乎发现了一个很激情满满的点,立刻在那头八卦起来:“虽然我不反对你谈恋爱,可是你还是照顾好自己,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别被他们占了便宜!”
“对不起,我出去打。”
丁子君完全没有听到许晖在说什么,看了一眼郑超的脸色后,从床上站起来,低头开始穿拖鞋。
眼底的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来,滴在毛茸茸的拖鞋上,很快就消失不见,她擦了擦眼角,起身,埋头往外走。
她绕过床尾,正准备往门口走的时候,脸前突然一黑,她抬头,郑超正好堵在她面前。
丁子君握了握手机,本来想说请他让一让的,可是又想,路这么宽,她何必和他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