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这才明白他所说的。 “好了好了,已经快大好了,这还得谢谢秋大人给的药膏。”
秋白照样嫌弃地斜了她一眼。 “你那怀里抱的是什么宝贝,能叫你连疼不疼都忘了。”
“这是要帮太后娘娘抄写的经书。”
说着,她还特意托高了些,掂了掂给他看。 秋白倒没有像太后那样,意外她识字会写字。 “对了,大人送给我药膏,我还没给大人做好吃的,大人有想好要吃什么吗?青团还是其他的?”
秋白在她提青团时,脸色似乎绿了下。 再好吃的东西到能撑死的量,也都会变成心理阴影。 “别……不要青团了。”
他连忙出声拒绝,生怕又被安排给豪华三层食盒。 见小姑娘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估计是刚刚他反应大把人吓到了。 秋白连忙收了些声量。 “我的意思是说,你今日给太后娘娘做的,也给我做一份就好。”
“好,那大人等我一下。”
琳琅将那只装笔墨纸砚的小篮子先放到一旁,卷起袖子进了小厨房。 秋白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她洗手作羹汤的模样。 小姑娘身量还不高。 高点的柜子就需要微微垫脚,她神情认真专注,卷而长的睫羽低垂如小扇儿。两条长长的浅粉发带则随着动作在身后微扬,如桃瓣纷飞。 在窗格透进的暖阳下,有种未成熟的别样乖巧。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大多还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但她却已经深陷宫闱。 “你之前说,你家中是开医馆的,那你识得药材可是你父母教的?”
他忽然开口问。 “是我祖父教的。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爹他觉得吃饭的手艺传男不传女,后来采药的时候摔下去也没了。”
琳琅摇摇头,神情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像是在讨论吃什么一样简单。 她其实已经和这具身体彻彻底底融合了,对原主过往的经历感同身受,但如今反正宫外没有可挂念的,也就没什么好执着的。 不过但凡她穿过来的时间早些,什么后娘姐姐估计牙都会被她打掉。 “医道何来男女之分?真是世俗之见。”
少年丝毫未掩嫌恶之色,又看着她白净的侧脸,想到什么般心口猛地跳了一下,“那你进宫……” “是被我后娘送进来的。”
琳琅添了柴火,轻声应道,“待在这里的,本应该是我的姐姐。”
“你后娘的女儿比你大?”
秋白愣了愣,明显是被震惊到。 “是啊,我娘嫁过来无所出,所以我爹就纳了妾室先生了孩子,后来我娘走后,她就直接被抬成正室夫人了。”
琳琅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时代纳妾寻美是件司空见惯了的事,他怎么倒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 但听完她话的少年,却是沉默了。 许久才轻声说出一句:“这世道对女子总是不公的。”
琳琅持勺捞面的手顿了顿。 显然没想到外表看似疏离清冷不好相处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体恤怜惜女子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