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怀，是师傅的名字。”
两个人赶到的时候，师傅刚好从急诊科推出来。
林可心自己给师傅诊过了脉，才发现他的身体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糟糕到了这种程度。怪不得之前每次要见师傅，他总是想办法推脱。
以师傅的医术，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衰败下去，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告诉林可心。
林可心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怒火，但是现在师傅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她也无可奈何，只能仔细看了刚刚的检查报告。
“还有好几个要明天上午才能出来，不过我们这边保守估计，是恶性肿瘤，而且已经病发了。”
林可心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这还是保守估计……
师傅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一醒来就看到林可心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差是写着“我很生气”四个大字。
“小丫头……”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宋如怀看出林可心是真的生气了，于是也收回了那副老顽皮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的身体什么样了，我自己心里清楚。”
“到了这个年纪了，早有预料的事情。”
“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林可心的情绪有些激动，今天上午所有的检查报告都出来了，像这样的肿瘤到了这个阶段，根本就不可能被医治了。
或许……
林可心仰了仰头，“要是医院没有给我打电话过来，你是打算什么时候见我？你是打算在骨灰盒里见我？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丫头……”宋如怀最怕看到林可心这个样子，坐起来，拉住林可心的手，“我真怕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丫头。”
林可心的声音中已经含了几分哽咽，她低下头，眼泪就正落在宋如怀的手背上。他的手曾经救过无数的人，让不知道多少人死里逃生，也曾被人誉为再世神医。
但是现在却救不了他自己。
“真的没有办法吗？我们和阎王抢了那么多人……”林可心低下头，声音很低，“真的不行吗？师傅……无论什么办法，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的。”
宋如怀拍拍林可心的手，笑道，“就是因为跟阎王抢了那么多人，他老人家现在要请我喝茶了。”
“师傅！”
慕司城正好此时推门进来，宋如怀听到声音看过来，一双阅尽世间沧桑的眼睛此时覆着几分神性。他招了招手，“小慕，过来。”
师傅一向表现出来的，都是非常不认同慕司城，在慕司城面前也向来是吹胡子瞪眼，从来没给这个拐走了自己徒弟的人一点好脸色。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亲昵的语气称呼慕司城。
“师傅。”
慕司城走过来拉住林可心的手，然后擦了擦林可心眼角的眼泪。
“我这老头子啊，一生痴心于医术，没有什么牵挂着的东西。”宋如怀正正地看着慕司城，然后望向林可心的目光也柔软了几分，“除了这个小姑娘，我曾经当成眼珠一样宠着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