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很快回到了锦绣山庄。
她回自己房间洗了澡、用了点餐后,又速度去了隔壁。
傅谨霄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像她离开时那样。
她坐到床边,伸手给他把了把脉。
片刻后,白染细细端详起傅谨霄的脸来。
他似乎,中途醒来过?
看来,她走之前配的药应该多少起了一些作用。
那她的大方向应该没走错。
白染调整了药方比例,处理了沙木根,重新坐回小茶几前。
她拿出厚厚的一沓笔记,继续推算。
月上中天,白染有些渴了。
两瓶葡萄酒就在手边。
白染顺手拿起一瓶,拔了瓶塞,浅尝一口。
刹那,顺滑的酒体带着有些凛冽的香气充盈了所有感官。
白染顿时挑了挑眉,精神舒展。
这酒的确不错。
小半瓶下去后,白染的注意力竟然越发集中。
效率仿佛也节节攀升。
她拎着剩下的那瓶,带着厚厚的草稿本,来到阳台。
今晚天气很好,月光很亮。
她轻轻一翻身就坐了上去,背靠着罗马纹的石柱。
一笔一纸,继续推演。
她在脑海中几乎记下了古今中外所有毒性药材的特性和搭配方案。
她确信再有人在她面前下毒,哪怕是再诡谲难懂的毒,她也绝不会无计可施。
……
有风轻轻吹起白染丝质的裙摆。
她终于觉得有些困了。
解毒的方案也几乎定了型……仅差了最后一味药。
她总觉得,那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带着大半夜的成果,白染回到了房间。
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还有时间再眯一会。
她打了个哈欠,坐到床边的沙发上。
今晚的沙发似乎格外柔软舒适。
白染调整了靠背角度,将自己陷在里面。
似乎还没来的及将手里的纸笔扔到茶几上。
她就神经一松,沉沉入梦。
没过多久,天边就逐渐泛起了鱼肚白。
床上的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片刻后,傅谨霄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这是第二次醒了。
之前醒来过一次,见自己躺在自己房间还有些疑惑。
最后的记忆里他应该是在中央大街,yearn的店内。
那时他见白染转头就走,于是他心里着急,只觉有血在胸口翻腾,没忍住就当场吐了出来,接着,似乎就昏了过去。
根据时间显示,他应该昏睡了将近两天一夜。
这实在有些久了。
而且醒来后没多久他就再次力竭陷入沉睡。
他现在怀疑自己的身体不大对劲。
他的病,是不是还有点其他问题?
傅谨霄看了眼床头的钟。
距离他的入睡时间过去了十几个小时。
他现在再次确定,自己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不过,这个可以暂时先放一放。
他似乎已经许久没看到白染了。
有些想她。
傅谨霄从床上坐起身。
既然醒了,他就趁着再次入睡前,去看她一眼。
傅谨霄下床,套上拖鞋。
一转身,他整个人倏地怔住了。
坐在他床头不远处沙发上的,不是白染是谁?
她就这么斜靠着单人沙发睡着了。
她在……守着他?
傅谨霄的心头顿时酥麻一片。
他轻轻走到沙发边,看见白染的手边还放着一叠资料。
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手写的药名和剂量。
面前的小茶几上有两个空空的酒瓶。
他极少见白染喝酒。
他忽然想起之前醒来时接到的那通电话。
前特别行动队一队的队长季蒙打来的。
向他汇报了在f洲出任务时碰上了白染并做出提议的事。
这么说来,十多个小时前她还远在f洲。
但现在,她又马不停蹄地回到他的身边照顾他。
她一定累坏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在她身边站这么久,她仍在沉睡没有醒来。
傅谨霄忍不住静静地欣赏起白染。
她安静的睡颜美得像是雕塑,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从额头到山根、鼻尖到下巴,那优美动人的弧度无一不是造物主的精心雕琢。
只可惜,她鸦羽般的睫毛一动不动。
傅谨霄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想要去轻轻触碰。
但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及白染脸颊的刹那——
沉睡中的白染蹙起了眉。
她纤长的睫毛似乎猛地颤动了两下。
还未睁开眼,她的本能已经率先越过了大脑。
多年历练下条件反射让她即使闭着双眼也能准确无误地直指对方心脏。
于是傅谨霄只觉身上一阵尖锐刺痛。
他惊诧地低头一看。
一支黑色钢笔已经捅进了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