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有什么忽然轻颤了一下。
白染垂眸，见luffy整只豹微僵着身子趴着，十分痛苦的模样，呼吸声急促到能听见喘息。
一旁的玄影瞪圆了豹眼看着自家媳妇儿，卧在它身边一直陪着。
luffy此时铺在身下的干净垫子已经被一股体液淌湿。
好一会儿，一只两个手掌大小的、迷你版的黑色小豹终于从它的下腹滑了出来。
luffy却没有去理会它。
而是继续用力……
白染看着它的动作，迅速对手机那头的花德春最后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
她盯着luffy的肚子，静静等待。
又过了两分钟，第二只乌漆嘛黑的小豹子也顺利探出了脑袋。
luffy艰难地蠕动了一下腹部，终于将它生出来。
两只小豹豹紧靠在一起。
它们的眼睛还没睁开，四条腿已经开始活跃地蹬动。
玄影凑到垫子边，好奇地在两只迷你小豹的身上嗅了几下。
luffy生完两只后，像是耗了许多力气，半天都没再继续动作。
白染心道不太妙。
它的肚子里，分明还有一只。
luffy一动不动。
只张着嘴略显急促地喘气。
玄影似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
它开始有些不安地围着luffy走动，蹭它颈侧的毛帮它梳理毛发。
见luffy没有回应，它立即转向白染，略带焦急地用脑袋顶白染的掌心。
白染伸手抵住玄影，低声道：
“好了，你让到一边。”
她上前，伸手微微托起luffy，给它调整了一下姿势。
它的小腹处鼓起一个小凸起。
那里正卡着最后一只小豹。
白染的声音仿佛带着什么魔力，沉静如水：
“不用害怕，再努力一下，你可以顺利生下它。”
luffy努力挣动了一下。
几秒钟后终于开始重新蓄力。
……
另一边。
花德春和谢老六开着车到了凤凰岭的山脚。
夜凉如水，两人站在山底往上眺望。
这是一座不高的山，海拔仅几百米。
花德春松了一口气。
一把老骨头了，他经不起折腾。
他捡了根大小粗细合适的树枝当拐杖，正想叫谢老六准备开始往上爬。
却见他的目光频频看向北边。
今晚在车里，谢老六也是一路安静到有些异常。
这与平日里的他十分不同。
花德春在心里打起了鼓。
这小子不会……真想半路开溜吧？
“走吧。”
谢老六忽然扭回了脑袋。
他没看花德春，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放心，我是不会跑的。”
他打开手电筒，率先往前带路去了：
“我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药材的事我不懂，你自己睁大眼。”
花德春愣愣地哦一声，连忙跟上。
两人哼哧哼哧往上爬了半个多小时。
不知是不是因为凤凰岭位于独立的小岛上，人迹罕至，沿路有不少野生药材。
其中不乏相对稀有的。
花德春乐得将一些常用但鬼街范围内没有的药材采摘下来，用斜跨的布包小心翼翼地装起。
继续上路。
直到花德春的布兜都装的差不多了。
眼看山也快到顶了，花德春终于发起愁来了……
这里，真的会有紫雪藤吗？
虽然这一片山的土地十分肥沃，植物长势极好。
但那可是紫雪藤。
别看名字平平无奇，稀有程度堪比最上等的灵芝仙草。
花德春爬德气喘吁吁。
他原地顿了顿拐杖，将底部的泥土噔掉。
抬头，刚想喊住谢老六休息一下。
却见谢老六已经脚步飞快地走出几十米远了。
前方上坡一个拐弯。
他的身影瞬间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花德春：……
“喂……谢老六……”
花德春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然而谢老六没有回应。
花德春在心里敲起了警钟。
糟糕了糟糕了……
他正要吊起力气赶上去。
就听见上头隐约传回了谢老六的声音——
“我到山顶了，这里还有一个温泉。”
花德春一听，顿时大喜。
一是谢老六难得靠谱了一回。
二是，这么矮的山上竟然会有温泉！
难怪紫雪藤有可能会生长在这里！
他一瞬间像是含了棵千年老参，重新给续了命，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好半天。
他终于杵着拐用龟速爬到了山顶。
面前瞬间一片开阔。
头顶是黑漆漆的夜空。
底下一圈黑漆漆的海面。
海的外围，是灯火辉煌的榕城夜景。
谢老六就站在山顶，背对着他，定定眺望北方。
花德春面色古怪地看了谢老六一眼，正准备招呼他。
忽然一侧脸就看见了一汪温泉。
温泉的边上散着些石块。
一个半人高的石块旁的地上，那整株约二三十厘米高、通体呈现紫色、叶片狭长的植物，不是紫雪藤是什么？！
花德春立即将谢老六忘到脑后。
几乎是扑着到那石块边。
他小心翼翼地隔几株挖一株长势健硕的，将它们整齐地收拢进一个单独的布袋。
搞定后再抬头。
谢老六还在那儿站着呢。
花德春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过去。
“看啥呢？”
他站在谢老六身边往下眺望。
北面不是榕城最繁华的区域，灯光都没南边和东边的耀眼。
但谢老六面色平静地道：
“我以前的家，就在那边。”
他伸手往底下的某处一指，嘴角弯起一丝苦笑：
“七年了，我的女儿一定不记得有我这个爸爸了。”
花德春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原来谢老六这么迫切地想出来，这么急切地爬山，是为了站在这里看一眼他从前的家。
这么多年谢六从没提过自己还有家人。
他以为他和他一样，是孤身一人的。
从前鬼街里有许多经不住想念家人偷溜出去的，无一例外在两天内，就被菌方或各方仇家抓捕了。
他们鬼街，早就默认与从前的一切做了切割了。
花德春年迈的心脏升起一抹同情。
他抬手拍了拍这个后辈的肩，安慰道：
“你还这么年轻，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出来的，甚至，说不定你还有机会见上你的女儿一眼。”
谢老六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他转过脸，淡声道：
“走吧，别让她久等了。”
出来近三个小时了，脚踝处果真一丝动静都没有。
他们鬼街的这个新继任者，还真是神通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