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兰馨默了。
那人扔下一句累了,一走就是五年。
五年来她打了他无数通电话,发了许多条短信。
甚至在第一年的时候还几次找上他家。
却都没有撞见过他。
他的父亲说自己儿子被外国皇室公主看上,两人已经结婚了,久居国外,他们的孩子将是未来的国家继承人,让她不要再来打扰他们……
庞兰馨用力咬着牙,半天挤出一句:
“不用了,怪我当年年轻,眼瞎,遇人不淑。”
“我认了……”
筠君不悦地哼了一声,义正辞严道:
“庞姐姐,我觉得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凭什么你伤心了整整五年,那个坏男人却连见你一面都不敢?”
“你还跟他客气什么?!”
“等找到了他,看我晚上偷偷摸过去,把他家的玻璃全都砸得稀巴烂!”
庞兰馨绷着脸。
抬手用力敲了一下筠君的脑门:
“跟谁学的?你还会半夜跑出去砸别人家窗户了?”
筠君“哎呀”了一声。
她捂着脑袋,小声委屈地道:
“哪有,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的嘛……谁让他这么气人……”
白染道:
“你想好了吗?只需要把名字报给我。”
庞兰馨又陷入了沉默。
从前她心有不甘。
想亲眼看看他和谁在一起。
想愤怒地质问他的虚情假意是怎么做到如此的以假乱真。
可现在她却又有些不敢了。
很奇怪。
明明伤口已经结了痂。
但为何偶尔往里一看,竟还能察觉痛楚。
筠君直勾勾地盯着庞兰馨,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想听的答案。
她快急死了。
“庞姐姐你倒是说呀!你现在不说,到时候你八成还要后悔……”
庞姐姐现在再也不过生日。
别以为她不知道,还不是因为那个男人?!
“你不说我来说!那个坏男人姓方!是‘乘方集团’董事长的大儿子,叫方伯贤。”
庞兰馨顿时闭了闭眼。
满心密密麻麻的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只能告诉自己,算了,就看一眼吧。
再看一眼他过得好不好。
然后彻底将他从回忆里剥离抹掉。
方伯贤。
白染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
正准备打开她的搜索引擎。
只听身后,元煜的嘴里念叨着道:
“方伯贤……方,伯,贤……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啊?”
“乘方集团……方伯贤……啊!”
元煜猛地惊呼出声:“我知道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刷刷全射了过来。
白染“咔”地一声锁了手机:
“说。”
元煜的脸色却忽的闪过一丝慌乱:
“这个……他……呃……”
筠君听得气死了:
“他什么呀?你倒是快说呀他在哪?!”
元煜顿了一下。
看了看白染,低声道:
“他……已经去世了,刚好,也是五年前……”
他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庞兰馨明显恍惚了一瞬:
“你,说什么?”
“对不起……他去世了,五年前,病逝的……”
元煜的目光里充满同情和惋惜。
他忽然有点后悔刚刚的脱口而出。
也许他不该说的。
但都到了这个份上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边回忆,边低声道:
“他是在我家提前了半年定制了求婚钻戒,说要在未婚妻生日的当天求婚的,结果,他却在七月查出了不治之症。”
“他未婚妻的生日……刚好在八月八日,那年的七八月份我恰巧在家,所以记得很清楚。”
“最后他来取戒指的时候是轮椅推着来的,他说他恐怕没办法和未婚妻结婚了,我们都很遗憾。”
“……对了,那枚戒指,他说他妻子小名叫‘囡囡’,一定要在内壁刻上……”
庞兰馨再也撑不住,软着身子颓跪到地上。
心口仿佛被一柄锐利的尖刀猛地划开。
她揪着胸口,克制不住地失声痛哭。
囡囡这个小名,还是他取的。
他不愿落入俗套地叫她“馨馨”。
于是她让他叫“兰兰”。
他张口就叫“囡囡”,也不知是哪里nl不分口音,属实把人给逗乐了。
她正要嘲笑,他却道囡囡怎么了,就叫囡囡。
以后她就让他来宠着……
回忆翻涌上来。
真相却过于残忍。
筠君浑身僵硬地抱着庞兰馨,面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