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蒙心肌梗塞,窒息得心肝乱颤。
在心里大声感叹着东子啊,哥这次可能保不住你了呀!
他深吸一口气,一脸悲切:
“他想为您效劳的愿望太过迫切,所以没有礼让‘黑鹫’,当着‘黑鹫’成员刘昆的面,说他们没骨气,吃白食,靠、靠咱们血盟施舍……”
好了,要交代的已经交代了。
季蒙准备引颈就戮,但临死前他还想挣扎一下。
“上将我错了,我们错了,真的知错了!”
“我后知后觉地提醒了他,但……但他话已经说出口了,但我们山子真的是好孩子,您、您请从轻发落吧!”
傅谨霄直勾勾地盯着远处一座高塔的塔尖儿,感觉吹在身上的风都变成穿膛风了。
穿过胸膛,带走他的热量和灵魂。
他们怎么敢这么说黑鹫。
他都恨不得剖心掏肝给那个女人。
他们居然背地里给他干出这种混账事来?
这话叫白染听见了会怎么想?
听筒里又是一片死亡寂静。
这次季蒙没敢催,抖着心肝默默等候宣判结果。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
空气里毫无动静。
久到季蒙怀疑上将他是睡着了?
傅谨霄静静点燃了一根烟。
许久,他沉声问道:
“当时黑鹫都有谁在场?”
季蒙心头一震,连忙回话:
“报告上将,黑鹫当时有五人,我只知道为首的那个男人名叫刘昆。”
白染不在。
傅谨霄松了口气。
他料想季蒙是见过白染的。
血盟那群浑账东西不至于敢当着她面放肆。
既然白染不在,那么事后,刘昆也许会和白染提到这件事?
但也许也不会……
刘昆知道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这只是个意外事件。
他如果聪明,没有必要特地报备让白染不悦。
傅谨霄深吸一口烟,语气浸染了夜晚的凉意:
“季蒙。”
“……啊在!”
“我记得你是一小队的分队长。”
季蒙听见傅谨霄出声,浑身一个激灵,心头涌上一阵狂喜。
上将居然记得他??
老天!这是何等的荣幸!!
这可是这两天被尚东山牵连造下冤孽以来,第一件令人开心喜悦的事了。
哪怕一会上将让他和卷铺盖滚蛋,他都不会觉得有那么痛苦了。
“你收拾一下,回‘预备队’重新锻炼吧。”
傅谨霄的话音落,季蒙瞬间瞪大了眼,傻在原地。
“……啊?”
“还有你那个堂弟,不是想加入特别行动部吗,也一起去‘预备队’报到吧。”
天堂和地狱真是一线之隔。
季蒙的冷汗混着热汗,瞬间就从背脊淌落。
预备队。
别看名字叫预备队。
其实并不是从中选拔成员进入特别行动部的。
相反,它只是军部一个超高强度的训练班。
用来训练和管教那些不服管、有过失错误行为的“刺头”。
特别行动部嘛。
从各地选拔上来的人才无不是有些过人本领在身上的。
如果新人初来乍到,嚣张骄傲狂妄自大。
就扔去预备队里滚一遭。
包管身上的刺儿服服帖帖。
他当年年轻气盛,在预备队的一天天真算得上死里逃生。
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还能进去两次。
那堪比炼狱生涯的日子,他是一秒都不想回想了……
季蒙满脸绝望地靠在门板上。
求情的话哽在喉咙里。
刚刚求过了,所以上将才没有赶他们走吗?
但和进预备队相比。
真说不上哪边更惨烈、更痛苦一点。
他等到明早再去告诉尚东山这个消息吧。
能多睡一晚的好觉,就多睡一晚。
毕竟后面,就没什么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