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傅白榆的车出现在z大门口。
彼时道笙已经等得百无聊赖了,和两名室友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聊毕业的事情。
道笙背对着街道,杨妮妮捅咕她一下,眼神暧昧,“你看谁来了?”
她扭头,刚好看见傅白榆从车上下来。
白衬衫黑长裤,身长玉立,气质
没等道笙质问他为什么迟到,傅白榆已然开口解释,“抱歉,路上临时有事,等久了吧?”
道笙本来是不生气的,可是他这么一说,她反而来气了,将奶茶杯往他手上一塞,轻哼一声,“哟,傅大医生还知道来呀,我以为大忙人忙得连女朋友都忘了呢。”
杨妮妮和赵悦悦默默吃瓜看戏。
傅白榆自知理亏,二话不说开始当苦力。
挽起衣袖把纸箱搬上车,后备箱堆不下就放进后座,几趟下来车里塞得满满当当。
道笙从就副驾拿了矿泉水出来拧开给他洗手,抬眼时瞧见他白衬衫上印上油墨印记,满脸痛心疾首,“这件衣服多贵啊,真是暴殄天物……”
傅白榆垂眸看了一眼,应该是刚刚没留神蹭到了纸箱上的记号笔,想了想轻声说:“能将功折罪哄女主人开心的话,是它的荣幸。”
“油嘴滑舌。”道笙递来纸巾,施施然翻了个白眼,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
旁边杨妮妮和赵悦悦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傅白榆转头看向她们,“谢谢你们帮笙笙搬行李,晚上一起吃个饭吧,餐厅我来订。”
两人同时摆手摇头,赶忙拒绝,“不用了不用了傅教授,笙笙已经请我们喝奶茶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了。”
说完,赵悦悦拉着杨妮妮一溜烟跑了。
昨天刚蹭完饭,今天哪里还敢再蹭。
容易折寿。
道笙还想叫住她们,被傅白榆一把扯回去塞进车里,“别看了,回家。”
“不是你说要请她们吃饭吗?”道笙冲他瞪眼,“怎么,傅教授说话不算话啊。”
“你的室友比你懂事,”傅白榆调好空调温度,拿纸巾倾身擦掉她额上的汗,“你也不看看你老公现在的仪容仪表,车上没衣服换,不正式。”
你老公……
道笙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不服气地反驳,“什么我老公?法律层面上我还是未婚单身少女,怎么就有老公了?”
“所以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怎么样?”
这下道笙彻底愣住了。
结,结婚?
傅白榆捏捏她的脸,“傻了?”
“你刚刚说什么?”道笙下意识抓住他的衣领。
“我说,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傅白榆顺势拉过她的手,将她圈进怀里,低头亲吻她的脸。
“笙笙,我想你成为我的妻子。”
来学校的路上,他想了很多。
温慧道定的出现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即使他们再不合格,血缘上也是她的亲生父母。
既然他改变不了过去,那么他就改变她以后的人生。
以前的她受了太多的苦,现在他只想将她彻底纳入羽翼之下,替她遮住头顶的风雨。
☆☆☆☆☆
把从宿舍搬回来的东西全部收拾完已是凌晨,翌日,天刚蒙蒙亮,床头的手机震动起来。
傅白榆向来浅眠,被震动声吵醒后,伸长胳膊接过手机。
道笙枕着他另一条胳膊,窝在他怀里睡得正熟。
听见声音后她不高兴地哼哼两声,微微睁眼看一眼窗外,然后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大清早的谁这么讨人厌啊……”
傅白榆已经接通了,电话那头刚好将道笙这句话收入耳中,立刻委屈起来,“笙笙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以为我想啊。”
道笙听出来杜苏阳的声音,强忍着困意没好气道:“你一大早打电话,陈籽言不骂你啊?”
“正因为我接了通电话刚挨完骂,所以也要让小白白同甘共苦,”杜苏阳不要脸地说,“小白白,我本来没想叨扰你的温柔乡,但事出紧急啊。”
“睡吧,”傅白榆温柔地搂紧道笙,然后才对着杜苏阳开口,冷冰冰的一个字,“说。”
前后语气反差简直判若两人。
道笙又迷迷糊糊继续睡去了,只觉得他怀里轻松又舒服,她知道他在和杜苏阳打电话,隐约听见了“结婚”“婚礼”之类的字样,大脑就开始无限发散思维,恍惚间做了个梦。
周围黑漆漆的,她似乎是在电梯里,只能看见显示屏上血红血红的数字。
电梯暂停,她走出去,还是一片昏暗,直到在一扇门前停下来。
有个声音不停地叫着,打开,打开。
她转动把手,门开了,竟然是橡树湾的房子。
房间里也是黑漆漆的,隐约中她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有两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她睁大眼睛去看,竟然是她的父母。
他们穿得十分正式,像是在参加谁的婚礼,胸口别着胸花。
只是他们的脸色很难看,恶狠狠盯着她。
下一秒,他们伸手过来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狠狠推在地上。
他们说,“我们是绝对不同意你和傅白榆结婚的!你想都别想!”
……
道笙蓦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满是汗水。
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过了许久,才勉强动了动眼珠子。
窗帘敞开一条缝,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身边不见人影。
道笙坐起身,屈起双腿,脸颊埋进双膝。
她还没完全从噩梦的余惊中醒来。
渐渐的,大床上的女孩儿双肩轻颤。
……
傅白榆做好早餐出来,本以为道笙还没醒,没成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幽魂似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长发垂下来,神情茫然。
他无奈低笑一声,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大手落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小懒猪还没睡醒?”
道笙抱住他,脸颊贴在他小腹上,“你去哪了?”
声音出口,才发现嘶哑得不行。
“感冒了?”傅白榆当即摸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后才稍稍放心,“我做早餐呢。”
“没有。”道笙摇头,将他搂得愈发紧。
“怎么了?”他觉得她有点反常。
“做梦了。”道笙觉得自己应该是受了杜苏阳那通电话的影响,那梦也太荒诞了。
傅白榆捧着她的脸印下一个吻,半开玩笑道:“看来有必要跟傅总提一下扣杜苏阳的工资,大清早的敢打扰太子妃睡觉。”
“什么呀,”道笙一下子笑出声,心情好了不少,好奇地问,“对了,你们电话里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抱你去洗漱,”傅白榆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才回答,“高中同学结婚,邀请我参加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