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弥生端着牛奶进房间,杜念瑶还维持着握着手机沉思的姿势。
“喝点牛奶垫垫肚子,等会出去吃午餐。”傅弥生拿过她手里的手机。
杜念瑶却死死攥着不放,若有所思地说:“老傅,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对。”
傅弥生只好坐到她身边喂她喝牛奶,“哪里不对?”
“我跟你说,这俩孩子绝对有问题,”杜念瑶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咽下去后笃定开口,“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儿子什么德行,一秒钟看不见笙笙就坐立不安的,笙笙要回大院,他能不跟着去?”
说着又喝了小半杯牛奶,然后摆摆手,“不喝了不喝了,留着肚子等会吃好吃的。”
傅弥生喝掉剩下的牛奶后才开口:“笙笙不是说了傅白榆有事吗?”
“你傻呀,”杜念瑶没好气地拍他一下,“今天什么日子?人小姑娘的生日,生日哎,你觉得在傅白榆心里能有什么事儿比小姑娘生日还重要?而且啊,你仔细听没,我刚刚说要打电话教训傅白榆的时候,笙笙的语气着急得不行,我估计,傅白榆都不知道她回大院这件事情。”
亲亲老婆一番分析有理有据,傅弥生放下杯子挑眉看她,“以前没发现你观察力这么强,看来有做侦探的潜质。”
杜念瑶得意洋洋地瞅着他,觉得自己活了半辈子从来没这么聪明过。
“我给傅白榆打个电话探探口风,”杜念瑶拨通儿子的手机,“他们要是真闹矛盾了,我就……”
“怎样?”傅弥生好整以暇。
“我就狠狠嘲笑傅白榆。”杜念瑶已经开始期待看见傅白榆满脸吃瘪的表情了。
傅弥生忍俊不禁。
然而电话接通后,傅白榆的语气却分外平静。
“妈,找我有事?”
杜念瑶找了个完美无缺的理由,“我不是找你,我找笙笙,你让她接电话。”
傅白榆漫不经心地说:“那你打她手机不就行了。”
“笙笙没接,要不然我打你的干什么?”杜念瑶故意试探,“赶紧的,让笙笙接电话,我还没祝她生日快乐呢。”
“我不在家,”傅白榆拒绝得干脆,“你要找她打家里座机。”
杜念瑶顿时确定了心里的答案,傅白榆是真的不知道小姑娘回大院了。
一想到傅白榆也有被抛弃的一天,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杜念瑶还是乐得笑出了声。
傅白榆面无表情地问:“笑什么?”
杜念瑶生怕自己再笑下去要露馅,模棱两可地说了句“让我想想打哪个座机”后就挂断了电话。
傅白榆放下手机,站在床边眺望窗外。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瞳孔丝毫不聚焦,居然在发呆。
没睡醒的杜苏阳满脸怨念地打了个哈欠,用被子裹住半裸的身体慢吞吞地挪到床角,坐起身看他。
傅白榆这么站着,很影响他睡觉晒太阳补钙的。
让他还怎么长高。
“喂。”杜苏阳抬手碰碰他的胳膊。
傅白榆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小白白。”杜苏阳扯了一下他的衣服。
一动不动。
杜苏阳干脆吼了一嗓子,“傅白榆!”
还是没反应。
杜苏阳无语,只能用出最后一个办法。
伸手去拽他裤子。
傅白榆终于回过神来,立马护住裤子,下意识回过身,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在地上。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静默。
三秒钟后,杜苏阳撕心裂肺地哀嚎响起。
“傅白榆!你谋杀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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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祸这种事情杜苏阳自认为从不会落到自己头上,想他平时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见义勇为尊老爱幼的善良小天使,就算落在上帝手里都得被捧着宠着,岂料,黎明前他就遭遇了傅白榆这只恶魔。
凌晨三点,他正睡得酣畅淋漓,梦做得那叫一个五颜六色。
梦里他在和一个女孩儿约会,姑娘一直害羞地低着头,她的发型是波波头,身材娇小玲珑的,就算看不清脸,也知道绝对是个美女。
正当他叫姑娘抬起头来好看看她长什么样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然后他就被吵醒了。
敲门声是从门口传来的,这大半夜的,跟午夜凶铃没区别。
家里只有杜苏阳一个人,他咒骂一句,鼓起勇气慢慢走到门口,从猫眼一看,居然是傅白榆。
这下彻底清醒了,赶紧打开门。
“你怎么上我家来了?”
傅白榆拎着行李箱,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瞥他一眼,“来睡觉。”
话毕,绕过他直接进去了。
杜苏阳从震惊中醒过神来,跟在傅白榆身后进去,“什么情况,你无家可归了?”
傅白榆没回答,而是把他床上的被子掀开,打开行李箱铺上自己的,然后躺下来。
杜苏阳眼睁睁看着两米的大床被占了一半,他哪能乐意,果断掏出手机,“我马上叫道笙来把你接走。”
“放下。”傅白榆冷冰冰开口。
杜苏阳终于瞧出不对劲,“你跟道笙吵架了?”
傅白榆翻个身,不搭理他。
杜苏阳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也不介意他抢自己床的事情了,在另一边躺下,凑过去好奇地问:“说说呗,发生什么事了?”
难得看他一脸怨气的样子。
傅白榆往旁边挪,杜苏阳又跟着挤过去,势必要问出点内幕。
“你俩真吵架啦?不能吧,她那么黏你,你得犯了多大的错误,才能让她气得把你赶出来啊?”
傅白榆一声不吭。
“你背着她跟别的小姐姐聊天了?还是你做了什么让她吃醋的事情?”在杜苏阳看来,以傅白榆宠爱道笙的程度,不管她做了什么事,他都不可能生气,所以绝对是傅白榆的原因。
傅白榆捂了耳朵,要不是他寄人篱下,恨不得一脚把杜苏阳踹出去。
杜苏阳边挤边问,直到傅白榆挪到了床边,他一下子坐起身,不耐烦地低吼一嗓子,“有完没完?”
杜苏阳立刻识趣地闭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反应过来。
这不是他的屋檐吗?
他这么卑微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