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从门口传来一声冷厉的叱喝，一身黑衣的院长沈正我缓缓步入，面无表情，却是不怒而威。
学生们噤若寒蝉，一下子全都缩到了背后，没人再敢多说一句话。
神机学院之中，学员们最怕的，就是这位铁面冷漠的院长。
他就算只是在窗前走过，都能让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更何况他出了叱喝。
小余青蛙几个也面色白，默默地离开的测试仓的大门，咔嗒一声，仓门弹开，陈飞扬默默地走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沈正我没有看陈飞扬一眼，只是压抑着怒气，冷冷问。
“我们……我们只是想让旁听生测试一下他的武道星级，没有……没有别的什么事。”
谢浪硬着头皮迎上去回答。
他心里也最怵沈正我，这位院长可是六亲不认的，就算他家在飞星城有些势力，也不敢得罪神机学院的当家人。
“你们闲得无聊了？”
沈正我冷哼一声，目光在陈飞扬的身上扫过，毫不停留。
“旁听生没有修炼过武道基础，有什么好测？学院的设备不用钱的吗？”
“你们几个，都给我去操场罚跑二十圈！”
他指了指谢浪和刚才堵着仓门的小余几个，那几人愁眉苦脸，不敢不应。
“是！”
谢浪怨恨地瞧了陈飞扬一眼，转身就走。
“谢……谢谢院长。”
陈飞扬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沈正我面前，低头。
“谢我干什么？”
沈正我的面色冷厉，“你作为旁听生，不守校规，居然妄自参加武道星级测试，错误比他们更加严重！”
“今天罚跑一百圈！”
他的语气冷漠得像是冰雹，劈头盖脸地打在陈飞扬的脑袋上。
“可是，是他们……”
陈飞扬惊愕地抬起头，试图要解释。
“顶撞院长，一百五十圈！”
沈正我的面色更冷。
陈飞扬胸中一口恶气涌了上来，他狠狠地捏紧了拳头，还想再说，却只觉得鼻子一酸，终于咬牙，没有再多说一句。
继续说下去，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院长的态度，跟其他人是完全一样的。
亏他还把希望寄托在这个铁面的院长身上，但他一样，看不起旁听生，看不起原始移民！
只是因为他陈子凡是旁听生，明明是别人的错误，却要他受罚，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院长……”
桑语儿皱了皱眉头，要开口为陈飞扬解释，沈正我却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想再听。
“测试完的同学，立刻离开，不要在这里喧哗，像什么样子！”
他转身就走，压根儿没有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桑语儿转过头，对着陈飞扬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
陈飞扬低头。
***
“一百零一……”
“一百零二……”
天色暗沉。
此时已经进入了夜晚，陈飞扬面无表情地在跑道上飞奔。
一百五十圈就是六十公里，即使是以他的度，不想太引人注意的话，至少也得三四个小时才能跑完。
时间过了九点，学院里面一片寂静，没有别人。
桑语儿先回家去分析数据，今晚陈飞扬不在，不能测试，正好将前期的数据整理汇总。
陈飞扬觉得前所未有的寒冷和孤独。
“难道说，旁听生真的永远也没法得到公平的对待吗？”
他有些茫然了。
自从懂事以来，陈子凡一直在努力，他相信他比任何人都做得更好，无论是在机械理论学习，还是武道方面，他在神机学院之中，一定是佼佼者，哪怕与往期的优秀毕业生相比，他也会是出挑的那一个。
但没有人在意这个。
“我真的可以，获得一级改造的机会吗？”
神机九法秘传，他几乎已经不抱指望，现在让他留在神机学院的动力，除了对赤红战甲的进度的关心之外，就只有获得一级改造的机会。
人体是脆弱的，虽然修炼武道可以让人变得强大，但是很多基础的东西，依然没办法改变。
就比如你可以几十年苦修，并遵守种种禁忌，将骨骼皮肉修炼得如钢铁一般的坚实，但如果真的将骨骼肌肉换成钢铁，那也有一样的效果，甚至更佳——这只是一次改造手术的时间。
而辅助计算和感官的电子脑系统，更是在一些快反应与极限战斗武学的必须，人脑……终究是有限的。
“想要修习高阶的机械武学，必须进行人体改造，否则的话，只会事倍功半。”
“如果得不到改造的机会，那我难道真的要靠着原初武道破关？”
“那……要多久？有没有可能？”
原初武道突破体关，历史上也有记载，但毕竟是寥若晨星，而且能够走到这一步，一般年纪也都不小了，陈飞扬又怎么能熬到三四十岁？
他胡思乱想着，汗流浃背，双腿麻木，却丝毫感觉不到疲惫。
“最后一圈了。”
虚拟的天穹，露出令人眼花缭乱的秋夜星空，在那微弱星芒的鼓励之下，陈飞扬摒弃杂念，咬着牙跑完了全程。
他把外套搭在肩上，缓缓回到教室，取了书包，黯然准备离去。
“咦？”
走出教室大门的时候，他却现走廊尽头的测试室，灯光一闪。
“没有关灯吗？”
测试室平时是紧锁关闭的，因为测试仓的使用没有老师指导的话，容易有危险，学员也被禁止入内。
难道是今天测试完毕之后，大家忘了锁门关灯？
陈飞扬摇了摇头，心中一动，鬼使神差一般穿过整条走廊，走到了透出光线的测试室门口。
轻轻一推，木门应手而开，里面灯火通明。
“果然是……忘了锁门吗？”
测试仓的门也是开着的，电源接通，并未关闭，出嘀嘀的声响。
整个大厅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陈飞扬走到了测试仓面前，隔着玻璃，可以瞧见其中各式各样的测试仪器，只觉得胸口热，有一股热血蠢蠢欲动。
“没有人在，我可以测试一下……到底我的实力是几星……”
“如果……如果真的能够以原初武道破关呢？”
“但是……这是学院明令禁止的。”
“老师也不让我……”
陈飞扬犹豫了，他站在测试仓门口，伫立了良久。
“学院……不公平！”
“老师，也只是希望我不要将实力暴露于人前，他应该也想要知道我到底已经到了几星吧？”
虽然高手可以感觉出对手的大致本领，但是精确确定星级，却只有现代化的仪器可以做到。
陈飞扬深吸了一口气。
“我……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
他不再犹豫，跨前了一步，右脚，已经踏入了测试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