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漪,你怎么才来?”司璃心中兴奋,顾不上那人说了些什么,忙扭头向岸上望去,一看之下,愣了。
说话的人不是慕容漪,却是一个陌生的小伙子。年纪跟慕容漪相若,穿着一身普通农夫的衣裳,大眼睛、高鼻梁、脸色微黑,挽起的衣袖和裤脚处露出精壮的肌肉。
见司璃转身向自己望过来,这年轻人连忙抬手捂住眼睛,“哎呀,看你们两个的样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视什么视?”司璃心头火起,正要反唇相讥,忽听莫清商低声说:“这位小兄弟你误会了,她在给我疗伤。我们是慕容漪慕容神医的药童,随他进山采药的,不小心与大队走散,又在这里遇到了强盗……”
“有强盗?”那年轻人挑了挑俊秀的眉,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这山里除了飞禽就是野兽,平时也没有商队路过,哪里有什么强盗?”
但是,他虽然怀疑,还是放下手工的担子,涉水向司璃和莫清商走来,随着走近,他也发现了莫清商的伤势,神色严肃起来,“你受伤了,伤得很重!”
莫清商没出声,司璃连忙说:“是啊是啊,所以我带他在温泉里泡着,免得……”
“嗯,免得他失血过多体温下降,这倒是个好办法。”那个年轻人一边说,一边俯身掺起了莫清商,“跟我上岸吧,我身上有药。”
司璃和莫清商狐疑地对视一眼,这年轻人,也懂医术?但他们都没做声,互相搀扶着上了岸。
上岸前,莫清商还看了司璃一眼,又望了望他们刚才毒杀黑衣人的地方,司璃轻轻地摇了下头,示意已无碍,莫清商才放心地上了岸。
那个年轻人把莫清商扶在一棵大树下坐好,一边从担子里翻出一个布包,一边说:“你还别说,我今天真的看到一伙人上山采药了,他们大概是循着参脉去挖老山参了。就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慕容神医?”
莫清商冷冷地看了司璃一眼,司璃心虚地低下头。没想到,这个慕容漪还真是呆啊!居然把他们两个人抛在脑后,自己去挖老参了。不过,这个主意是司璃提的,司璃也是难逃其咎啊。
年轻人倒没在意司璃与莫清商的眉来眼前,自顾自地说:“我叫司马白,就住在附近,你们叫什么名字?”
司璃一噎,考虑着要不要把真实身份说出来,莫清商已经接话说:“我叫慕容无事,她叫李生非,司马兄弟,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在哪里看到慕容神医的?”
“无事生非?你们两个的名字还真怪!”司马白笑笑说,手上熟练地开始给莫清商裹伤,一边又说:“看你们两个这体格儿,肯定是追不上去了。我手里这药也只是应个急,这位无事大哥的伤还得好好处置才行。要不,告诉我们你住在哪里,我帮你们找个车,先送你们回去吧。”
司璃正犹豫,莫清商已经点头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这药上了,我的伤口感觉好多了,没有那么痛了。司马兄弟也是医生?”
“哈哈,”司马白笑了,“我哪里是医生?不过是个打猎的,平时行走山间难免受伤,随身带着些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说着,司马白好像不好意思似的,飞快地瞄了司璃一眼,司璃身上的衣裳湿了大半,此时水当当的贴在身上可不太雅观。
只听司马白说:“一会儿我先生一堆火,你们烤烤衣服。”突然,他眼角余光发现了司璃一直藏在怀里的小豹子,“哎呀,这是个猛兽的崽子,你这么抱着它,不怕它咬你吗?”
“没事没事。”司璃忙说:“这小家伙差点让蛇吃了,是我把它救下来的。兽亦通人性,它应该不会伤害我的。”
司马白听了点点头,“那也是你们有缘。我今天在山上,看到一只死了的母豹,是被人杀死的,大概就是它的妈妈?也不知那豹子怎么跟人撞到一块儿了。还被杀了,可怜啊,你收养它也好。”
司璃连连点头,怜惜地低下头看那小豹子,莫清商坐在旁边眼光却连连闪烁。
司马白动手捡柴火,嘴里却还依旧说个不停,“生非妹妹,你这个小豹子,得赶快起个名字,猛兽只在幼年好管教,长大了就不听你的。”
“是吗?”司璃半信半疑。她低下头看怀里的小豹子,瘦巴巴的,一身乱毛,看上去挺丑的,但是它有一双极清澈的琥珀色大眼睛,只要自己低下头,就定定地望向自己,满满地都是依恋和信赖的光。
这小家伙还不时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舔司璃的手,司璃的心中软得快化出水来,轻着说:“你是山里捡来的小黑豹,就叫山黑吧!”
“噗!”司马白一个没忍住喷笑出来,莫清商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是什么名字?
“你别看它现在黑乎乎的,那是它胎毛没褪尽。它可是正宗的金钱豹!”司马白说。
司璃脸红了,偏过头去不理司马白。好在,山黑并没有嫌弃它这个名字,正用湿漉漉的小黑鼻子拱着司璃胳膊往她怀里钻。
“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上去找车?”司马白说。
莫清商想了想,刚要点头,忽听有人在喊:“莫……莫找了,我来了!”
司璃欣喜地仰起头来,慕容漪,这个慕容漪带着几个侍卫总算赶来了!
天色将晚,柳芩带着小红和另外一个丫头,一路向莫清商的正院走来。
看门的婆子看到她,正欲阻拦,小红伸手就把她给推开了,“放肆,我们王妃要进去服侍王爷,你也敢拦?”
“王爷有交待,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正院。”一个黑衣侍卫忽然从角落里闪了出来,望着柳苓冷冷的说。
“好啊!”柳苓挑了挑细眉,鲜红的嘴唇一开一阖,“那你就去通禀王爷一声吧,就说柳苓给他炖了嫩嫩的童子鸡,送过来给他尝尝鲜。”
柳苓的声音甜腻腻的,听得黑衣侍卫直反胃,他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便向院内正去。
柳苓捧着汤煲袅袅婷婷地跟在后面,当了门边,黑衣侍卫刚想回身请她留步,柳苓却像拌到了什么似的,忽然一声惊叫,手里的汤煲脱手而出,向着黑衣侍卫砸去。
黑衣侍卫本能地一闪,柳苓伸手推门,闯了进去。
屋内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