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潇然更瘦了,甚至原来白白嫩嫩的小脸,也脏兮兮的,黑了不少。
若不是他主动抱上自己,朝歌还真没敢认!
“小鸽子,你,你真的是小鸽子?!
你的脸,你的脸好了?!”
终于,李大娘的喉咙里,艰难的发出了声音。
只是这声音,依旧是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被打得红肿的脸颊,早已忘记了疼痛,眼泪顺着眼眶流个不停。
车夫看了看自家母亲,又看了看朝歌,再一听自家母亲的话,他恍然了!
原来他母亲口中的大恩人,就是之前带他去岳风酒楼吃饭的心善姑娘啊?!
“李大娘,什么都别说了,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先离开。”
看着李大娘和冷潇然身上绑着的麻绳,朝歌心疼的要命。
虽然和冷潇然没半点血缘关系,但逃荒那些经历和记忆,还有这小子对自己的依赖。
他们之间所一起经历过的,那是半点不输给朝语朝翼他们。
骨子里,她也早就将他们当作了自己的弟弟妹妹。
而冷潇然的小小身板,抱着自己发抖的这一刻,朝歌已经决定了,再也不抛弃他了!
拿出匕首的朝歌,一匕首将两人身上的麻绳割断,随即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抱起冷潇然,就要离开!
“离开是对的,这些人,可都是国舅爷林翔手下的人。
你们快跑吧,最好这些时日,都不要再进城了。
他们这群人,专挑老百姓欺负的。
你们也是惹不起,快点跑!”
旁边的摊贩,看着哭成一团的一家子,老的鼻青脸肿,身上到处都是鞭痕。
年轻的身上到处都是血,个个鼻青脸肿的,还有个那么瘦小的孩子,也多了几分怜悯,好心提醒道。
朝歌才不管什么国舅不国舅的,他现在只是想找个地方,先好好安顿几人。
她不知道为何,明明去了她大姐和姐夫身边的冷潇然,会和李大娘在一起?
而且看他们现在这状况,看上去那是一点都不好。
李大娘快速的将糕点收入了货担中,根本不要自己儿子挑。
她没忘记,他儿子肩头上还有一处箭伤,麻溜的挑起担子,急忙跟在了朝歌的身后,就挤出了人群。
离开之前,朝歌也没忘记,将那几人身上的银针收回。
毕竟有些时候,能不留下把柄,最好就别留下。
也没忘记,顺便拿起他们的鞭子,在他们三人的身上,各自赏了几鞭子,直到他们的身上,也依旧破了衣衫,出现了血痕,才是解气!
好在有惊无险,大概是那帮人的同伙,还没那么快发现昏迷的三人,朝歌带着李大娘他们,很快回到了岳风酒楼。
几人刚走到门口,客栈掌柜就满是笑容的迎了上来。
正准备和朝歌打招呼的他,忽的看见朝歌带着两个身上是血的人,狼狈不堪,掌柜顿时面色一变。
“小姐,这,这怎么回事儿?”
“饭菜准备好了吗?”
朝歌自然不想和掌柜多说,冷潇然心疼她,早就从她怀里挣脱下地。
此时的朝歌,背上背着背篓,左手垮竹篮,右手牵着冷潇然。
那狼狈样,和李大娘他们母子,也有得一比。
掌柜的看了看他们身后,并未发现有人追赶,才松了一口气,就是连连点头。
“好了好了。”
“多少银子,东西拿出来,食盒下午给你送来。”
“小姐,贵宾价格一共三百一十六两,食盒就不用刻意送回来了,在下给小姐准备了马车,小姐跟我来,让车夫送小姐回去吧。”
有马车坐,朝歌自然不会拒绝。
况且现在李大娘和他儿子浑身是血的,也不方便在大街上走。
最主要就怕,还没走回去,那群地痞流氓,就带着更多的人追上来而来了。
她一个人还好,还带着李大娘三个老弱病小的,实在麻烦。
穿过酒楼前堂,朝歌第一次到了酒楼后院。
其实这里到酒楼真正的后院,还有些距离,前堂后面紧挨着的是院落式的各种包厢。
有封闭的,也有亭台式的,环境清幽雅致。
但此时的朝歌,也没那个心思去欣赏这岳风酒楼了。
几人脚步快速的跟着掌柜穿过游廊,又是走过一道月亮拱门,才正式的来到酒楼后院。
酒楼后院此时忙得热火朝天,好几个烟囱,都不停息的冒着滚滚浓烟,院子里传菜的小二,全程靠跑!
洗菜的、洗碗的,也没有半个敢偷懒的。
“一早就将食盒给小姐放马车上了,本来就等着小姐来后,让小二将马车赶到门口的。
但看小姐你这模样,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若是需要在下帮忙的,尽管开口。”
朝歌倒是没想到,连着这次,才来吃三次饭而已,这掌柜居然能对自己做到这个程度。
“多谢掌柜了,遇到一点小麻烦而已。
我朋友他们正好需要处理伤口,就不和你多说了。
多谢你的马车了。”
见朝歌不愿意说,掌柜也不强求,连连点头后,帮着他们将东西送上了马车。
随即又是叮嘱了赶车的小二几句后,才和朝歌他们道别。
重逢的喜悦,让李大娘完全忘记了震惊此时的朝歌,仅仅才吃一顿饭而已,竟是花了三百多两。
而车夫忍着后背的伤,看了看朝歌,又是看了看自家娘,还有些不敢相信,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小鸽子,你的脸?”
“回去再说吧。”
朝歌将冷潇然抱在腿上,冷潇然紧紧的搂着她的脖颈,就和之前逃荒时一样,一样的对自己无比依赖。
似乎因为之前有些哭累了的缘故,加上马车中一晃一晃的,竟是眼皮有些撑不开。
酒楼的马车将他们送到了云府,朝歌给赶车的车夫五两的赏钱后,车夫开开心心的回去了。
“大安街云府?
以前没听说过那条街上有姓云的人家啊?”
“回禀掌柜,那是户部尚书隔壁的院子,以前是张将军府邸,后来张将军不是全家流放了吗?
那府邸空了好几年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云府了。”
听到车夫的回禀,掌柜凝重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