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这位记者,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陈规这一手震惊得无以言表,厨师协会等人还好,毕竟上次交流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见识过陈规的刀工,心里早有准备,所以再次看到这样的刀工的时候也就没那么吃惊了。但是也只是相对来说没那么吃惊,再次见到陈规的刀工他们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是常人能够达到的程度?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陈规的刀工,在其他非厨师的人看来就是一个好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刀工,实际上并不太清楚这样的刀工属于哪种程度,但是在厨师的眼里,陈规的刀工已经到了所有以刀工见长的厨师所能达到的极限了,传说中庖丁解牛也就这种程度了。还没开始进入烹饪阶段呢,陈规就率先一鸣惊人了。此时法兰西厨师代表团的几位主厨心态可以用炸裂这两个字来形容了。能够参加这次交流会的法兰西厨师,无一例外都是米其林星级餐厅的主厨,无论是天赋还是实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以至于他们在心里实际上是那么一点轻视厨师协会等人的,毕竟华夏美食在世界范围内的知名度其实并不如法餐,所以不少人心里就会产生中餐不如法餐的想法。在他们看来,厨师协会的厨师们就算天赋异禀,实力强悍,那顶多也就是跟他们相当的水平。但是没想到这场交流会才刚开始,陈规就直接丢下了一个王炸,炸得他们脑袋嗡嗡的,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不过好在他们也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尽管陈规展现出了非人般的刀工,但是他们却也并没有放弃,毕竟刀工只是刀工,真正想要征服裁判仅仅只靠刀工是不够的,做出来的菜品还要经过裁判的品尝才能分出胜负。此时的陈规刚刚把鸡和鸭完成脱骨,现在正在对最小的鹌鹑进行脱骨,陈规使用的是他那把黝黑的文武菜刀。一般来说,这么大的一把文武菜刀并不适合用来给不到巴掌大小的鹌鹑脱骨,因为鹌鹑实在是太小了,就算使用专门的剔骨刀,想要完整地将鹌鹑的骨头剔下来并且最大程度不损伤到鹌鹑的皮肉那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但是陈规却做到了,只见黑刀在陈规的手里不断翻转,刀尖在鹌鹑的身上轻轻一划,鹌鹑的关节部分就被陈规直接卸了下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连难度最大的鹌鹑也顺利完成脱骨,整只鹌鹑从外表上看几乎看不到皮肉有任何的损伤,如果不是鹌鹑肉放在案板上直接变成了软趴趴的一滩,都没人相信这是一只已经完全剔掉了所有骨头的鹌鹑。陈规准备的其他禽类也都完成了脱骨,从大到小分别是鸭,鸡,鸽子还有鹌鹑。当然了,还有不少的食材还没有处理呢。不过陈规并没有着急处理其他食材,而是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调味料,开始调用来腌制肉的腌料。在陈规快速处理食材的时候,其他人终于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了,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便开始加快自己的进度,刚刚光忙着震惊与陈规的刀工,自己手上的食材愣是一样都没处理,再不加快进度,都要赶不上了。刀工比不过对方就算了,要是在其他方面还不努力一点,今天就真的要成为陈规的背景板了,虽然现在也有一点像背景板就是了。与此同时,场外的万会长脸上却是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果然只要陈规一出手,绝对能一鸣惊人。今天之后,不管陈规今天做的这道菜味道如何,他的刀工已经足够让整个厨师界为止震惊了。万会长的旁边是一个同样满头白发但身材高大的老人,跟万会长比起来,这个老人就显得年轻不少,身体看上去也十分硬朗,看上去只有五十来岁的样子,高高的鼻梁和深邃的蓝眼睛,给人一种十分有威严的感觉。只不过此时这个高大的老头眼睛里却满是震惊。“万,这个年轻人就是你们今天的杀手锏吗?怪不得那天你答应得这么干脆,原来是藏着这一手啊!”
“老查理,你这可就冤枉我了,当初答应你的时候陈主厨还没加入我们厨师协会呢,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了这么一个好苗子,以后我们中餐的未来就落在他身上了。”
对陈规,万会长丝毫不吝啬表扬。这个老人就是法兰西厨师代表团的领队,同时也是法餐的代表人物之一,如果说万会长是中餐的泰山的话,那老查理就是法餐界的北斗,两人在厨师界的地位是相当的,这次的厨师交流大会就是由他提起的。他的年龄比万会长年轻很多,不过现在也有六十多岁了,只不过精力倒是依然十分旺盛,不然也不会大老远带着一帮厨师来华夏参加交流了,不像万会长已经基本上处于隐退状态。“真是神乎其技的刀法啊,这是要对食材有多了解,才能精准地落好每一刀,他这一双手,连外科医生都比不上了吧。”
老查理对陈规的刀工也赞不绝口。“万,他要做的菜品是什么?这么多的食材要怎么才能融入到一道菜里面啊?”
老查理虽然震惊于陈规的刀工,但是对陈规要烹饪的菜品却是一无所知,因为他拿出来的食材太多了,“难道又是一道像佛跳墙一样的国宴菜品?”
老查理对中餐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毕竟顶尖厨师之间的沟通交流还是不少的,尤其是他还是法餐的代表人物之一,跟万会长也可以说是老相识,所以他也尝过不少的中餐。虽然有一定的了解,但是他却一点都猜不出陈规要做什么菜。“老查理,你对我们中餐还是了解太少了,虽然不是很确定,不过陈主厨要做的菜品应该是经过他改良的三套鸭。”
万会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三套鸭是一道相当复杂的菜品,简单来说呢就是把鸽子塞进鸡的肚子里,然后再把鸡塞进鸭子的肚子里,最后进行烹饪的一道菜。这样一说似乎挺简单的,但是确实一道难度相当大的菜品。首先就是刀工,刀工不行的话怎么把鸽子和鸡塞进去而不会撑坏“容器”。当然,这还不是最难的地方,最难的是在烹饪过程中,如何保证内部的鸽子和鸡肉达到最完美的状态,而不是外面熟了,里面还是生的,又或者是外面刚刚好,但是里面的肉煮老了的情况。而且最重要的是,陈规改良之后的这道菜已经不仅仅只有三套,而是四套了,因为陈规还拿了鹌鹑,显然他是打算把鹌鹑也塞进鸽子的肚子里。这道菜的难度也就更上一个阶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