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文反应过来后,竟是也难得的没有去反驳书玉,只是红着眼,看着沈青岚直接就要跪下。
沈青岚及时的扶住了书文,无奈道:“你这伤还没好全,跪什么跪?再说了,如今的你可是身份尊贵,不必要再跪我了。”
书文犟不过沈青岚,只能起身,却还是伸手大着胆子,抱住了沈青岚,声音哽咽的道:
“王妃,你待书文如此好,书文该如何报答你?”
书文的心此时像是有千万种情绪在不断地翻涌。
她的出身贫寒,小时候被爹娘阴差阳错给卖给了一个训练杀手的组织,就为了换取那十斤的口粮。
当时的她小小的一个,在那杀手组织里备受煎熬。
她需要不断地练习,不断地赢,才能得到一口饱饭!
后来,在那组织里头待了三年,她第一次看到了有人死在了她的面前。
不是因为刺杀失败而亡,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面前。
只因那个组织说了,想要成功的出师,就必须要杀到最后一个,就像是养蛊一般,而他们这些被四面八方买来的孩子,就是蛊,只为养出最优秀的蛊王。
小小年纪的书文当时虽并不明白,但却知道,若是继续待在这个组织里头,她必死无疑!
所以,她逃了!
趁着夜色,书文跑了许久许久。
而追杀她的人却大概也像是猫戏老鼠一般,只是放任着她跑,不远不近的追在后面,时不时地给她射来一箭,激发着她跑得更快。
或许是她命不该绝,跑到一处悬崖,被逼无奈跳了下去!
她摔入了水中,被暗流送到了正好当时跟着曾老去山间采药的沈青岚,被同样年纪还小的沈青岚给救了回去。
后来,书文才从书玉的口中得知,当时的曾老就没打算救她,毕竟曾老的眼界,哪能看不出书文身上的伤势是因着什么?
能够造成这种伤的,怕是追杀之人的背景也不可小觑,救了便是天大的麻烦。
是沈青岚坚定的要救她,说服了曾老,并特意的让人寻了个尸体去伪装成了她,算是彻底的了结了那因果。
可以说,没有沈青岚,就没有现在的书文。
而如今,沈青岚又再次为了她而筹谋,这怎么能让书文不感动?
沈青岚看着书文拼了命的流眼泪,这还是沈青岚第一次看到书文哭成这样。
记忆里,书文打小就就不会哭,即便是后来,因着沈青岚想要找个有功夫能护着自己的女侍卫时,书文还自告奋勇。
沈青岚当时给书文找了个武教习,那武教习可凶可严了。
每天书文都会因为锻炼而精疲力尽,经常身上都会磨出血来。
沈青岚每次都要红着眼给书文上药,劝书文放弃,毕竟她到底是侯府的嫡女,想要花钱寻个武的侍女轻而易举。
但每次书文都不肯,只让她等她。
沈青岚也问过书文,这么辛苦,为何不哭?
当时的书文只说,该哭的日子早已过去了,如今的日子就像是做梦一般,再没什么好哭的了。
所以,像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怕的女子,怎会哭成这样?像是泪水决了堤一般。
沈青岚回抱住了书文,眼眸柔和,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道:
“哭什么?何时变得与书玉一样了?”
书玉在一旁本也是红着眼,眼泪直流,听到沈青岚的话后,连忙擦了擦眼泪,有些不满的道:
“王妃你说书文就说书文,怎的就要搭上了我?”
书文瞥了书玉一眼,被泪水浸湿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只哽咽着道:
“大概是被书玉给传染了吧。”
书玉闻言,不满的跺了跺脚,双手叉腰开口就呛道:
“你可别污蔑我!我轻易的可不会乱哭,你自己爱哭就直说,何必要连累我?”
书文松开了沈青岚,就与书玉吵了起来。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看起来这画面又变得与从前一般温馨无二了。
可是沈青岚却是知道,这是书文与书玉在用自己的方式,诉说着即将分离的情而已。
沈青岚心里也是忍不住的叹息。
虽然她想要为书文做到最好,可想到书文即将离开,心里到底也是不舍得的。
到时候,哪怕是看着同一个太阳,同一个月亮,可到底不在同一处地方,心是否又会改变呢?
邪少殇自从得知了景仁帝很是有眼力见的给书文封为了公主,自然很是高兴,还很是急切的跑去找景仁帝,让定个时间,他要将人给娶回。
对于邪少殇这般急切的架势,就算是景仁帝也不免的头疼。
这哪里有才赐婚就马上成婚的?
成婚不得看个良辰吉日?
还是说,辛夷国就没有这规矩?
果然是蛮夷之国!
景仁帝心中腹诽,可到底还是耐着性子的告诉邪少殇大雍的规矩。
按着规矩,这书文既如今是战王府的二小姐,哪怕是的安平公主,但这婚嫁时间的事,到底还是要与战王府通个气的。
若是战王府允许你不用良辰吉日的话,那自然景仁帝也管不着。
邪少殇一听,当即就明白了一点,原来这事儿要拿主意的不是景仁帝!
于是乎,邪少殇干干脆脆的就与景仁帝告辞离去,没有半点儿停留的意思。
景仁帝看着邪少殇头也不回的样子,忍不住的嘴角一抽,感慨道:
“年轻人啊,果然心中常藏不住事儿。”
顿了顿,景仁帝就开始继续头疼了。
要说这与辛夷的和亲对象已经定下,至于西祁与东周,景仁帝也已与这二国的使臣商议好了,可以由他们派适合的和亲之人嫁入大雍。
可是如今,却只剩了一个南疆还没有定下。
景仁帝其实还是很看重那位南疆圣子的,年纪适宜,模样也是周正。
只是他大雍却没有合适的公主能够嫁的,倒是让景仁帝头疼。
恰好这个时候,有宫人禀报,说昭阳郡主不知为何,竟与九皇子打起来了。
景仁帝闻言,头先疼了几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神亮了起来,便开口道:
“让昭阳郡主和九皇子一同进来。”
片刻后,就看到九皇子与昭阳郡主都颓丧着脸,从外头走了进来。
景仁帝在看到九皇子的脸后,吓了一跳。
“老九,你这脸……”
九皇子抬眸,干脆的就跪在了景仁帝的跟前,哭嚎着道:
“父皇啊,您可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昭阳她就是个泼妇!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打儿臣!儿臣实在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