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时尴尬的点头,“不过卫小姐,我并无任何轻视或者取笑你的意思,今日这么做也不是觉得你可怜,只是觉得你有些不容易,再加上我也不缺钱,所以此事于我而言举手之劳。”八壹中文網
卫瑶沉默的看着认真解释的江慕时,心里面怔了一下,忍不住开口。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做好事做成你这般心虚模样的。”
江慕时再次一愣,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只是怕你误会。”
“我没有误会,不过你是怎么知晓我会来当这镯子的?”
卫瑶一边开口,一边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江慕时。
“你和江岁宁江小姐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阿姐,你当镯子这件事情的确是她派人告诉我的,不过她并非有意干涉和散布你的消息,是我昨晚拜托她多加留意。”
“原来如此,不过你们二人长的倒是不大像。”
卫瑶收回打量的目光,认真看着江慕时,握着袖中的银子,下一刻,她后退了一步,认真福身行礼。
“多谢江公子。”
“不必不必,只要你莫怨我多管闲事就好。”江慕时摇头开口。
卫瑶抬头看着江慕时,“我分得清善意与恶意,这银子也的确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无论如何我都应当多谢你和你姐姐。”卫瑶语气认真。
路遇不平,出手相助本就难能可贵。
更何况,眼前人还这般心细,担心她会因此而觉得不适。
这份心思,更是难得。
被卫瑶这视线看着,江慕时越发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了一声,心底也算是松了口气。
“卫小姐,你之后若是再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大可以派人去江家报个信,或者直接告诉我阿姐也成,只要能帮得上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这真诚的语气,听得卫瑶又多看了江慕时几眼。
“多谢江公子如此热心。”
江慕时愣了愣,他热心吗?
好像也不算,只不过眼前人他是当真想要帮一帮。
不等江慕时说话,卫瑶又开口了。
“不过既然我已经来了这皇城,那自然不能事事指望着别人,这次的事情多谢江公子,卫瑶铭记于心,日后若有机会,定然报答江公子。”
江慕时本想说只是区区小事,不必介怀,可看着卫瑶那坚定的目光,又默默咽下了这话。
天色已经不早了,卫瑶还需要回酒楼,江慕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二人告别之后,各自离开。
街道两旁的店铺中,已经有一些挂上了灯笼。
江慕时看着卫瑶那映在灯火中,逐渐走远的身影,明明身形瘦削,可每一步却似乎都走的格外坚定。
直到卫瑶的身影彻底消失,江慕时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收回目光,往江家而去。
回到江家之后,江慕时去找了一趟江岁宁,同她说了自己被卫瑶发现的事情。
第二天当值时,卫瑶见到江岁宁后,又认认真真的同她道了谢。
“卫小姐客气了,而且这件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只是应我弟弟所求,帮他稍稍打探一下罢了,你没有因此生气就好。”
“自然不会。”卫瑶摇头,稍稍沉默了一会之后,她苦笑了一声,“而且那镯子当不了多少钱,若不是江小姐和你弟弟的话,我只怕现在还在酒楼之中,忍受着二叔二婶的白眼。”
“那你现在可有暂居之处?”
“我昨夜已经从酒楼离开了,现在住在客栈之中,只不过客栈中的花销还是多了些,所以想着等今日下值之后去找一处小院租下。”
“可需要我让人帮忙一起找找?你刚来皇城不久,对于皇城之中的情况应该还不太熟悉吧。”
“不用了。”卫瑶连忙开口。
说完,意识到自己有些急了,卫瑶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江小姐,你莫要误会,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我打算租个便宜些的,我对住的地方不挑。”
若是江小姐帮忙的话,租住的地方应该不会差,可一百两银子被二叔二婶盘剥之后,又住了一夜客栈,现在她身上只剩下了五十多两。
虽说肯定足够用到发月俸的时候了,但她还是想要尽量多省下来一些,毕竟镯子还在当铺里面。
而且就算江家不缺钱,也不在意这么一点,可她还是希望之后能够把那位江公子花的钱还回去。
江岁宁看着卫瑶,初见之时,她只觉得对方沉默,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漠,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表情,像是裹得严严实实,丝毫不想和周围人产生交集。
而这样的人,应该也总是厌恶别人闯入自己的领地。
但现在看来,卫瑶可能并非冷漠之人,也许是心里压的事情太多,担忧的也多,初到一个新环境,所以难免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江小姐?”卫瑶的唤声打断了江岁宁的思绪。
她回过神,看着卫瑶一笑,“好,不过还是那句话,既然大家是同僚,相识一场,如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也不必顾虑太多,直说就是。”
“我……”
“当然了,若是你说的有不妥之处,亦或者是我做不到的话,我也会直截了当的告诉你。”
江岁宁语气坦率直白,卫瑶看着她,心头再一次放松了不少。
道谢过后,二人分别走到了自己的席位落座,刚坐下,房间外面就响起了争吵声。
江岁宁凝神听了一会儿,争吵声越来越大,她和卫瑶对视了一眼,走了出去。
吵架的人是何清蕊,还有今日终于来当值的杨蔓蔓。
杨蔓蔓整个人看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狼狈,头发用一支简单的银簪子挽起,身上倒没了其他的配饰。
她从王氏那里抢夺来的耳坠和簪子总共当了将近三百两银子。
昨日先租下了一处院子,又置办了两身衣裙,还不忘花了点小钱,找了两个乞丐帮她关注着国公府一行人的动静。
不过她却不是想知道王氏的处境,而是让那两个乞丐重点打听莲青的消息。
刚才在仪局外,她正好遇到了何清蕊,二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一个拽破自家亲娘耳朵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杨蔓蔓,要换作我是你的话,现在一定灰溜溜的找个地方躲着,绝对没脸再露面,更别说还觍着脸来当什么女官了!”何清蕊厌恶的看着杨蔓蔓。
本来她都没想拿这件事情嘲笑杨蔓蔓,不过是刚才在门口遇着了,于是多打量了她几眼。
可谁知杨蔓蔓立刻就不乐意了,拿出女官的身份压自己,非逼着自己向她行礼。
真是笑话,就杨蔓蔓这种人,自己凭什么向她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