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已经陷入焦虑的阮凌寒哪里注意的到这些,她满脑子想着的都是紫苏。
许成济也是头一回见阮凌寒如此失态,哪怕上次阮凌寒得知他欺骗自己的时候,虽然也十分愤怒,但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质问或者是责骂,只是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默默流泪。
如今看到阮凌寒这个样子,他才知道阮凌寒有多在乎紫苏,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阮凌寒对紫苏如此在意,当初直接将紫苏和紫苑也一起带走,也许紫苏和紫苑反而能够作为要挟阮凌寒的筹码,或许阮凌寒早就对他以身相许了也说不定?
当然了,这个想法也仅仅只是在脑海里闪过一瞬,阮凌寒对于他来说,永远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也永远不会用任何事情去逼迫她,他想要的是她的全心全意,想要她真的爱上自己。而这一点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比如现在,阮凌寒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好了不是吗?说明他离她的心,已经渐渐越来越近了。
只是现在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还有家国天下,还有那个令他无比厌恶的赫连濯,至于其他的什么人,都是他登上皇位的绊脚石,等到到时候大业已成,类似邬嫣然这种利益交换所需要娶的女人,给个名分就行了,而阮凌寒才会永远是他的心头挚爱,他唯一的皇后。
当然了,这一切现在还不能表露出来,距离那些日子也没有多远了,他会一直忍耐到成功登上帝位的那一天。
得到了许成济的眼神示意之后,按照原先许成济交代好的说辞,那暗卫开始一一回答阮凌寒的问题。
“公主殿下,奴才不认识紫苏,只是当初似乎看见过她跟在公主殿下身边,北地苦寒,多是高鼻深目的北地人,而紫苏姑娘的相貌俊秀,一看就是大禹人,所以奴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发现似乎在哪里见过,就画了画像让人送回来。”
暗卫说着磕了个头,掩饰眸中的情绪,然后接着道:“少主认得紫苏姑娘,这才命我们去打听,但北地诺大,奴才同紫苏姑娘也仅仅是一面之缘,那之后再也没遇见过,对于她的遭遇实在是知之甚少,只是紫苏姑娘看起来并不像是自愿去北地的,似乎在被什么人追杀,奴才完成任务后就回了东郊山,所以其他的事情,奴才就不太清楚了。”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阮凌寒心绪大乱,并没有从中听见什么有用的东西。
只是,紫苏被人追杀这句话,令阮凌寒既担心又困惑不已,紫苏只是个婢女,自己已经被屈子明和许成济作为交易掉包了,那么什么人会去追杀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婢女呢?除非,这个婢女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又或者是要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阮凌寒看向许成济的目光带了不少探究。
许成济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阮凌寒的目光,这是怀疑紫苏去北地跟他有关系?实际上将紫苏送去北地这个主意确实是他给屈子明出的,但他并未动手,他没想到阮凌寒的反应竟然会这么锐利。
不过阮凌寒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担心因为紫苏将他给暴露,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想到这里,许成济连忙开口:“小五你别这么看着我,若是我派人做的,我就不会将这个消息告诉你,否则不是不打自招吗?”
许成济说的话也有道理,当然了,除了许成济之外,嫌疑最大的人就是屈子明了,只是按照路程判断,屈子明此刻恐怕已经回到了西域国,若是掉包她的事情被赫连濯发现,那么西域国和大禹王朝的合作也就完了,所以屈子明想要杀人灭口,让紫苏消失,从这一点上来看,理由十分充分。
阮凌寒望向许成济的眼光顿时没有那么严厉了,只是她还是不死心地追问暗卫:“那你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什么时候?她的身上有没有伤?她看起来……怎么样?”
听到阮凌寒这么问,那暗卫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小心翼翼道:“我看到紫苏姑娘的时候,她浑身都是伤,正在街边偷包子吃,看起来过得……很不好……”
那暗卫的话还没说完,阮凌寒的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那暗卫立刻吓得不敢说话了。
许成济在一边看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原本只是想稍微透露一些紫苏的消息给阮凌寒知道,好创造机会试探邬嫣然对于内奸一事的态度的,没想到竟然惹得阮凌寒如此伤心,一时间,许成济的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见阮凌寒似乎真的很伤心的样子,邬嫣然心里忍不住冷笑:区区一个婢女罢了,何至于伤心至此,显得自己很体贴下人十分善良吗?身为堂堂公主,竟然如此作态,真是叫人不齿。
邬嫣然心里冷笑,面上却做出十分关切的样子,快步上前将阮凌寒扶起来,劝慰道:“阮姐姐不必如此,想来那位紫苏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人,得阮姐姐如此惦念,必然会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
邬嫣然的这一番话说得十分得体,阮凌寒也知道自己此刻有些失态了,紫苏在北地,别说她现在困在东郊山上,就是逃了出去,也鞭长莫及,根本没办法立刻去救回紫苏,只是紫苏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听到如此消息,实在是令她揪心不已。
好一会儿之后,阮凌寒才平复了心情,见阮凌寒的状态实在糟糕,邬嫣然唤来下人,命人搀扶着阮凌寒送她回屋休息去,许成济见状并未阻止。
虽然阮凌寒这幅样子令他担心不已,但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阮凌寒离开之后,书房里没有第三个人,他便可以试探邬嫣然的态度,弄清楚关于内奸一事她究竟知不知情,若是知情的话又知道多少。
因此邬嫣然开口送阮凌寒回去休息的时候他并未阻止,甚至还吩咐了人小心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