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殿下。”见赫连濯在大殿内站着,面色看起来十分不好,阮凌寒心里“咯噔”一声,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想着莫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然而赫连濯的反应很奇怪,往日里阮凌寒行了礼之后他都会阻止或者立刻让她起来,今天却没有,不但没有立刻做出反应,甚至还目光复杂的盯着阮凌寒发起了呆,阮凌寒有些不解,干脆自己站直了身子,然后小声道:“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见阮凌寒呼唤自己,赫连濯这才反应过来,他掩饰性的干咳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你不是出宫去想办法了吗?想到办法了吗?”
阮凌寒闻言微微一怔,有些狐疑:“殿下如此着急找臣妾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对!前线战事紧急,本宫忧心前线战事不可以吗?”赫连濯的理由有些牵强,不过他是太子,就算阮凌寒知道对方是在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但也还是没有说什么,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哪怕如今两个人已经正式在一起了,但她也时刻提醒着自己,这里是大禹王朝,是古代,是君权至上,一不小心就会送命的地方。
所以,既然赫连濯连胜催促,那么不妨就将今日的事情告知他好了。
“殿下,臣妾已经找到了能够给竹甲和防护服防潮防腐蚀的东西了。”阮凌寒没有像往常那样随意了,而是恪守本分的行了个礼,中规中矩道,仿佛在同赫连濯是上下级的关系。
赫连濯自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缓解,而且阮凌寒说得话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她竟然真的想出了办法?还是说……所谓的办法其实是引诱他入套的陷阱?
赫连濯心头五味杂陈,但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而是装作忽略了她的情绪,开口问道:“什么东西?太子妃不妨说来听听。”
一句太子妃,叫阮凌寒听出了其中的疏离,她不明白自己只是出宫了一趟,怎么回来之后赫连濯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此刻却根本来不及去想。
眼下既然已经想出了办法,不论如何还是先将重要的事告知赫连濯的好,尤其是关于西域国那位疯批小王子的事,阮凌寒相信许成济不会骗自己,而且不论是真是假,既然让她遇上了,那么以防万一,还是先告知赫连濯,让他自己派人再去查清楚的好。
从前阮凌寒在现代总爱看些穿越剧或者是言情小说,里面的男女主总是有话憋着不说从而导致了很多矛盾和误会发生,那时候每每看到这种情节,她都忍不住吐槽,明明很多事情说出来就可以避免,但男女主偏偏憋着不说,让作为观众追剧和追文的她为此忿忿不平,抑郁不已。
如今遇上屈子明这件事,虽然不知道赫连濯为什么忽然之间莫名其妙就对自己不假辞色了,但阮凌寒明白,若是放到小说里,屈子明的事情她没有告诉赫连濯,很有可能以后就是个隐患,所以还不如干脆现在就告诉他的话,若是他们真如小说里写的那样,赫连濯真的是男主的话,那么这次一定嫩替他避免很多损失,所以阮凌寒只是沉默片刻,便将今日的事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殿下,臣妾今日出宫偶遇一西域国人,得知在西域国和我国边境交界的地方,盛产一种名为厘清的草药,这种草药能够起到极好的防潮和防腐蚀的作用,西域国人多用此物来保存东西,此物不仅实用,而且价格极为便宜,所以臣妾想,殿下是不是能够派人快马加鞭前去边境地带,采回此物,用作新军装和新防护服的保护层?”阮凌寒言辞恳切,句句在为大禹考虑,有那么一瞬间,赫连濯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他不知怎地,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问道:“西域国的东西,太子妃是从哪听来的呢?”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阮凌寒意识到,赫连濯有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当是误会自己同那屈子明的关系了。想到这里,阮凌寒顿时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气的是赫连濯不信任自己,好笑的是如果不是这么一句话的话,自己根本就听不出来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也会胡思乱想拈酸吃醋。
不过阮凌寒也很快意识到对方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吃醋,或许还在害怕自己背叛他?想到这里,阮凌寒顿时觉得这个问题确实需要好好解释清楚。
“殿下,我今天在大街上遇见一个人。”见赫连濯脸上面色不善,阮凌寒故意逗他道。
“哦?什么人?”赫连濯明知故问。
阮凌寒卖起了关子:“一个男人,一个……西域国的男人,就是他告诉臣妾关于厘清的事情的。”
“好啊,你居然敢公然去跟男人私会?好一个太子妃,好一个前朝公主,阮凌寒,你好大的胆子!”赫连濯咬牙切齿,怒气横生。
阮凌寒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哄他道:“殿下莫要生气,可否等臣妾说完?”
“哼,”赫连濯冷哼一声,满脸怒意道:“你说,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否说出朵花来!”
阮凌寒知道他此刻心情不好,不去招惹他,亲手给他端了杯茶坐下,然后才哄他道:“殿下有所不知,那个西域国的人原是意外将臣妾认错,认成了他的熟人,非要请臣妾吃饭,臣妾推辞不过,便瞎编了个家中有块木头要腐烂的事,没想到对方竟然说厘清可以防潮防腐,臣妾观他做派,虽然表面上看似与人和善,主动交好,但实则却是个阴险毒辣的小人。”
听到阮凌寒如此评价对方,赫连濯倒是有些意外,他打断阮凌寒,问:“何以见得?”
毕竟只是一面之缘,她是如何看出来此人瑕疵必报,印象小气的?赫连濯很是不解。当然,派出去的探子目前还未查到那西域国王子的真实身份,只当对方是保密工作做的好呢,更加疑惑。
阮凌寒其实也不知道赫连濯究竟有没有发现那屈子明的真实身份,不过不管赫连濯发现没有,她直接告诉对方道:“殿下,今日我结识的那位西域国之人,其实并不是什么普通百姓,而是西域国的掌权小王子屈子明!”八壹中文網
“好家伙!原来连名字都是假的!”当初许成济告诉阮凌寒的时候,这是阮凌寒的第一反应,但她很懂得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没有纠结这些细节。
只是赫连濯听闻此事,明显显得有些怀疑:“哦?你怎么知道他就是西域国的掌权王子?又怎么会跟他搅合在一起?太子妃,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说道后来,赫连濯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阮凌寒意识到决不能让赫连濯误会自己,便将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赫连濯,当赫连濯得知对方根本不认识阮凌寒,只是因为误会才强留下阮凌寒,并且约她三日后再见的时候,赫连濯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这么说,爱妃其实并不认识他对吗?那爱妃是怎么发现他就是西域国的王子的?”
知道瞒不过赫连濯,阮凌寒也不在掩饰,将许成济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当得知许成济竟然认识西域国的王子的时候,赫连濯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这个许成济,有问题。”
说着不等阮凌寒开口,又接着道:“首先他一个商人,就算生意做到了西域国,但也不可能认出西域国王子的身份,除非他做的是官方买卖。还有一点,你说一出酒楼就被屈子明的人给盯上了,但其实这些你都不知道,都是许成济告诉你的,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许成济是骗你的呢?还有他是怎么知道你被盯上的?又为什么这么巧合救了你?这些事情未免也太巧合了不是吗?”
赫连濯这么一分析,阮凌寒才发现确实如对方所说,不管是屈子明的身份也好,还是跟踪也罢,都是许成济的片面之词,但她竟然就那么相信他,不仅信了,甚至还火急火燎地赶回了皇宫告诉了赫连濯,若是对方真的不怀好意的话……
阮凌寒忍不住惊出了一身冷汗。
赫连濯见她这个反应,知道自己的太子妃并没有背叛自己,心情顿时开朗了不少,然后开口安慰阮凌寒道:“爱妃不必自责,究竟这个西域国人是何身份,本宫已经派人前去查明了,爱妃不必过于担心。”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个许成济虽然目前看来对你没什么恶意,但究竟是敌是友,还不好说,爱妃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以免被他利用。”
阮凌寒有心想要争辩,但也明白赫连濯不是无中生友,便只得乖乖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