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娘娘为什么好端端会来找胡大夫的麻烦?阮凌寒颇为不解。
她对这位丽妃娘娘还是十分有印象的,之前这位丽妃娘娘派了婢女捧了一大盒银子,说要找高人定制一件无与伦比的服饰,她是皇帝的皇贵妃,又是新宠,阮凌寒自然不敢驳她的面子,当时满口答应下来,之后便给她设计了那件绚烂无比的纱裙,也是让她在后宫中一鸣惊人,一飞冲天的纱裙。
因为当时是婢女来下的单,所以阮凌寒不认识她,不过想来想去,她还是不明白丽妃怎么会带人来砸胡大夫的草药,莫非胡大夫得罪了她?
想到这里,阮凌寒一边示意紫苏和紫苑帮忙拦着,一边又给丽妃行了一礼:“参与娘娘,不知道胡大夫究竟何处得罪了娘娘,还请娘娘高抬贵手,臣妾在这里替胡大夫陪不是了。”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阻拦我办事?”丽妃近日甚是得宠,除了皇后之外,别的什么人一概不放在眼里,见阮凌寒虽然衣着不凡,但也未多想,只当对方是个不得宠的妃子,居然来阻挡她发脾气,顿时大怒。
丽妃如此说话,紫苏和紫苑顿时怒上心头,就要上前分说一二,但阮凌寒抢先一步,用眼神示意她们看顾好胡大夫的草药,一时间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丽妃如此说话,阮凌寒若是不动怒就不是人了,只是眼下形势比人强,她虽为太子妃,但全大禹都知道她不得赫连濯欢心,而丽妃如今正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宠冠后宫,自然不能与之相比。
阮凌寒被如此训斥,脸上仍旧看不出怒气,只是平静道:“是臣妾逾越了,臣妾阮凌寒,不知道上次送给娘娘的纱裙可还喜欢?”
阮凌寒这么说的意思,是在提醒丽妃,你要的裙子可是我替你做出来的,若是此刻翻脸,日后休想再找“高人”定制服饰。
然而丽妃不知道是真蠢还是假蠢,听见阮凌寒的名字的时候,她微微诧异了一下,然后上下打量着阮凌寒道:“哦,原来你就是太子妃?”
“是,娘娘。”阮凌寒好脾气地又问了一遍:“不知道胡大夫什么地方得罪了娘娘,臣妾替他赔个不是,还请娘娘莫要跟胡大夫生气,胡大夫是陛下请来为小公主治病的,若是娘娘当真是咽不下这口气,不妨等到胡大夫为公主殿下治好了病,再发作他,娘娘看如何?”
胡大夫见阮凌寒为自己担保,立刻十分老实地在地上跪好,直说“草民有罪,请娘娘责罚。”
阮凌寒这话说得十分艺术,既点名了胡大夫是个江湖郎中,若是丽妃过于计较,便会显得小肚鸡肠,又明言胡大夫是陛下请来为公主治病的,说是日后再同他算账,但是等到胡大夫治好了公主,陛下必定会大大封赏于他,到时候若是丽妃去找胡大夫的麻烦,岂不是自找没趣?
丽妃自然明白阮凌寒话里的玄机,老实说若是平日里,有太子妃从中翰旋,让胡大夫给自己赔礼道歉也就是了,但偏偏赶上她近日心情不好,偏偏不愿意给阮凌寒这个面子,就是一定要同这个江湖郎中计较到底。
是以,丽妃冷笑一声,然后道:“太子妃说得好啊,但是近日本宫心情不好,本宫就偏偏要惩罚这个江湖郎中,砸了他的草药,莫非你还敢阻止不成?”
阮凌寒见事不好,知道自己拦不住,便给紫苏使了个眼色,让她去请陛下,自己则是在这里从中翰旋,希望能够尽量劝阻:“娘娘,您心情不好的话,不如我让高人再给您做几件衣服好了?”
丽妃听了这话,不是不动心的,只是,此刻她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理睬阮凌寒而是依旧使唤着太监们去将胡大夫的草药砸掉:“去,把他的草药都给我踩烂!一颗都不许给本宫剩下!若是让本宫看见有一株完好的草药,小心你们的脑袋!”丽妃嚣张地叫道。
眼看胡大夫的草药就要保不住了,阮凌寒急中生智,连忙掏出圣旨大喊:“都给我住手,圣旨在此,谁敢动?!”说着看向丽妃娘娘道:“这些草药都是用来为公主治病的,若是你们踩坏了草药,耽误了公主的病,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吃罪得起!”
“说得好!”丽妃的背后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是紫苏刚刚去把陛下请来了,见到陛下所有人都下跪行礼,原本嚣张跋扈的丽妃一改刚刚嚣张的神色,委屈的眼泪汪汪道:“陛下,您可算是来了,您看您看,这小小的江湖郎中和太子妃一起联合起来欺负臣妾,您再不来,臣妾可就要让人给欺负去了!”
陛下尚未开口,阮凌寒闻言心头一阵无语,这颠倒是非,倒打一耙的本事,丽妃真是张口就来啊,刚刚若是陛下再晚来几分钟,胡大夫的草药就保不住了!现在呢,倒让她说的好似陛下再不来,她就要被胡大夫和自己给怎么样了似的。
好在阮凌寒有先见之明,先让紫苏去找了陛下,也许丽妃娘娘真的是陛下的心头好吧?即使明知道丽妃在找胡大夫的麻烦,但陛下还是没有斥责她,只是笑着警告了一句:“好了好了,事情朕都知道了,这是给萌萌治病用的要紧东西,爱妃就不要胡闹了,好不好?”
陛下既然如此说了,丽妃再骄纵也知道不能惹怒陛下,只好作罢,只是临走前还是狠狠剜了阮凌寒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太子妃好手段,圣旨都请出来了,陛下,您什么时候给臣妾也颁布一道圣旨呀,刚刚臣妾可都要吓死了呢。”
陛下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竟然出奇的没有发火,而是笑着刮了刮丽妃娘娘的鼻子,笑道:“休要胡闹。”
说完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阮凌寒和胡大夫道:“行了,都起来吧,你二人可要好好照看好公主,若是公主有个什么万一,小心自己的脑袋!”
“是,儿臣知道。”
“是,草民遵命。”
阮凌寒和胡大夫异口同声的回答,陛下随后不再理会他们,同丽妃相互搀扶着离开。望着丽妃离开的背影,阮凌寒无奈地笑了笑,知道这次跟丽妃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想问清楚:“胡大夫,究竟你怎么得罪丽妃娘娘了?她居然要派人毁了你的草药?”
胡大夫也是一头雾水:“娘娘,草民真的不知道如何得罪了丽妃,草民什么也没做啊!”
这就怪了!
难道丽妃只是单纯的看胡大夫不顺眼所以才要派人毁了他的草药?这也说不通啊!
不管阮凌寒怎么想都想不通,索性便不再去想,刚刚陛下的提醒还历历在目,眼下对于她来说,必须争分夺秒,她可是求了圣旨说半月内定会让公主痊愈,这都过去两天两夜了,时不我待,得赶紧抓紧时间才好。
将被那些太监弄乱的草药同胡大夫一起整理好之后,阮凌寒将带来的防护服递给了胡大夫,并且教会了他怎么穿,胡大夫倒是没有赫连濯当初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惊讶,只是同赫连濯一样,胡大夫也忍不住一直夸赞阮凌寒做的这个是个好东西。
阮凌寒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再三提醒胡大夫:“这只是起到隔离的作用,并不能帮助预防和治疗,最后公主能不能治得好,还是要看胡大夫您的药!”
胡大夫闻言点头:“那是自然。”
两人正说着话的功夫,赫连濯差人来禀告阮凌寒,凝香阁那里已经收拾妥当了,并且问阮凌寒,是否现在就将公主移居过去,若是现在搬,需不需要赫连濯安排人手?
赫连濯愿意帮忙,阮凌寒自然求之不得:“那就劳烦太子殿下了,我们在公主殿下的漱芳斋等候殿下。”
阮凌寒让人给赫连濯捎了这句话回去,便和胡大夫将草药以及防护服收拾好,一同去到漱芳斋等候。与此同时,阮凌寒也没有忘记命人去用白酒和白醋将整个凝香阁的每一寸地方都消毒了三遍,毕竟消毒工作,是第一步。
期间等待赫连濯的时候,阮凌寒穿上了防护服,亲自去漱芳斋,帮公主也穿上了特地为她做的防护服,萌萌公主的防护服是阮凌寒亲自做的,用的布料不像她自己身上穿的那样粗糙,而是选用了最细的料子,确保公主能够既安全又舒适。
在将公主收拾妥当之后,阮凌寒让紫苏挑选了几个伶俐聪慧的宫女,穿上防护服,接下来的日子就让她们贴身伺候公主。
一切准备妥当,赫连濯也到了,他还带来了十几名侍卫,因为之前胡大夫早已请求陛下将公主身边的绝大部分下人都撤走了,所以这次搬去凝香阁,若是没人帮忙的话,还真是要费不少功夫,但好在赫连濯来了。
赫连濯到的第一眼,见到全都穿着防护服的几人,一时间竟然有些发愣,毕竟一次性见到这么多这种“奇装异服”,还是很令人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