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壬己在上午10:30到了“山馐海肴大酒店”,袁月兰在徐艳屏的陪同下去酒店的时候已经是10:40了。
袁月兰戴了一顶宽帽檐的白色大帽子,穿一件红色风衣,脚蹬一双白色球鞋。她脑海里怎么也记不起这位未婚夫了。她想就算是不爱他,也要相处一段时间吧,毕竟已经订婚了。
袁月兰在后,徐艳屏在前,二人进入了“山馐海肴大酒店”。
傅壬己见她们二人进来了,便站起来打招呼:“伯母,月兰你们过来了。月兰你头还疼吗?”
徐艳屏跟袁月兰说:“月兰,壬己问你头还疼吗?”
袁月兰跟站在一张圆桌边的傅壬己说:“你好,我的头不怎么疼了。”
傅壬己说:“嗯,这说明伤口恢复得很顺利。”
徐艳屏说:“月兰,你跟壬己坐着聊天吧,让他帮你恢复一些记忆。”
袁月兰隔着一个座位与傅壬己坐在一起。她穿得有点多,觉得有点热,就把红色风衣的扣子解开了。
傅壬己看到袁月兰解开扣子的风衣里面,有一件灰色保暖内衣,胸前挂了一个白玉平安扣。他问道:“月兰,你没戴去年我给你买的那条黄金项链吗?”
袁月兰略有思索地说:“戴白玉平安扣显得低调些。”她翻抽屉拿那本素描大赛获奖作品合集时,看到抽屉里有一条项链,她冥思苦想也记不起项链的来历了,傅壬己这样说,她终于明白了。
傅壬己说:“你看我这件棕色风衣,你给我买的。当时我们在很美好购物中心,我在一楼给你买的金项链,你在二楼给我买的棕色风衣。不让你给我买,你执意要给我买。”八壹中文網
袁月兰努力想着这件事,已经很难回忆起来了,不过她没有说完全记不起来了,而是说:“我稍微有些印象了,那天你陪我去逛街的。”
傅壬己说:“很美好购物中心,离着你们报社很近。你报社领导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宫经理和同事都打电话慰问了。我醒之前,宫经理打过来,是我妈接的,后来我回到家里,同事又打电话慰问了。”
“你同事打电话,你记得他们吗?”
“不记得他们叫什么了,他们是拨通电话一起慰问我的。一共三个同事,一个年龄大些的大姐,另外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嗯,你至少还记得宫经理。”
“是他打过来电话时,向我妈自我介绍的,我妈告诉我,所以我记得了。然后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在我工作的地方是有这么一个领导。我工作的单位,我也记起来了,就是'大城晚报报社'。”
“嗯,一点一点恢复记忆吧,不要太着急,没有别的办法。”
“嗯,我知道着急也没用。”
“月兰,我们到景观湖边散散步吧,顺便帮你恢复一下记忆。”
傅壬己和袁月兰走出了“山馐海肴大酒店”,往湖边的亲水平台走去。徐艳屏正在吧台后算账目,她说:“月兰,壬己,你们二人别走远了,12:30回来吃饭。”
傅壬己回头应声道:“好的。”
二人走上了亲水平台。袁月兰脑海里像是放电影一样,回忆起了很多镜头。其中有一个镜头是,来非弱拿着她写的短篇小说,在此阅读,二人讨论故事情节。那个短篇小说就是《梦回北齐》的前身。《梦回北齐》就是她那部短篇小说的延伸和扩展。
傅壬己扶着栏杆,跟同样扶着栏杆站立的袁月兰说:“月兰,你还记得我们曾在这里讨论过,如何画眼前的景色吗?”
袁月兰摇摇头:“记不清了。”
傅壬己望着袁月兰说:“月兰,咱们那次讨论,对我来说可是历历在目啊。我说要让湖对岸的独栋别墅,作为绘画表达的重点。你却说要让湖面上,荡漾着的小舟里的,捡湖面漂浮物的物业保洁员,作为画面的表达重心。”
袁月兰顺着傅壬己的开导,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次,那次他们二人不但在这个问题上出现了分歧,还在对文学的看法上进行了更激烈的辩论。
袁月兰在回忆了一会儿后说:“我记起来了,那天我们在这个湖边谈了很多,先是谈了美术,后是谈了文学。”
“嗯,月兰,你的记忆会一点点恢复的,你要有信心。”
“嗯,谢谢你鼓励。”
傅壬己朝袁月兰靠近,把右手放到她的左手上:“月兰,你有什么打算?还去那个报社做编辑吗?”
“嗯,是的。宫经理昨天又打过电话来了,问了我的情况。他说养伤要紧,让我什么时候好利索了再去上班,那边也忙得过来,又招了一位新同事。”
“月兰,你要多在美术方面深造啊,虽然你的水平比我强,但是绘画艺术的造诣是没有止境的。”
袁月兰在这次出车祸醒过来以后,就没有想美术方面的任何事情,而且她觉得美术对她来说有点陌生。
袁月兰没有接过傅壬己的话题谈美术,而是说:“我以前有一部古代言情小说,是以北齐时期兰陵王和兰陵王妃的爱情故事,为主要内容的小说。再就是要表现兰陵王的俊美非凡和英雄气概,还有高尚的道德情操。以前由于没有灵感,写了顶多三分之一,就搁置了。没想到出车祸昏迷后,我的思维活动进入了这部小说里了。这部长篇小说的名字也从而确定了,就叫《梦回北齐》。等我身体的伤痛全康复了,我就动笔写完这部长篇小说。”
“月兰,文学确实在今后的时代不怎么受欢迎了。你真不如继续在绘画方面深造,到时候,我可以帮你办画展。”
袁月兰把手从傅壬己的手中抽出来:“傅壬己,咱们散散步吧。”她离开护栏,要走出亲水平台,往面对廊桥方向走。
傅壬己跟在后面,也往南走。
袁月兰回头说:“我在昏迷中思维进入了南北朝时期的北齐,就像是一场梦。你说是不是我的灵魂去北齐旅行了一次呢?”
傅壬己停住脚步:“月兰,你别乱说了,这怎么可能呢?你就是在昏迷中做了一个梦而已。”